在绿茵如毯、却处处透着冰冷秩序的“长青庄园”,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姓氏既是荣耀,也是枷锁。这个古老的家族拥有令人艳羡的财富和地位,却鲜有人知他们背负着一个如同附骨之疽的诅咒——“五十之劫”。族谱上血淋淋地记载着,直系血脉的男性成员,极少有能活过五十岁的。暴毙、怪病、意外……死亡的方式千奇百怪,但终点都精准地定格在那个该死的年龄门槛上。家族的辉煌,仿佛是用一代代短命家主的骨血堆砌而成。
现任家主,四十八岁的阿尔杰农·罗斯柴尔德,正清晰地感受着死神掐在脖颈上的、日益收紧的冰冷手指。他的父亲、祖父、曾祖父……无一例外,都没能吹灭五十岁的生日蜡烛。阿尔杰农继承了家族的睿智和冷酷,他绝不会坐以待毙。在家族秘库的最深处,与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宝躺在一起的,是一枚看起来并不起眼的男式戒指——祖传的“永恒盟约”戒指。
戒身是黯淡的铂金,镶嵌着一颗颜色深沉的、近乎黑色的蓝宝石。宝石内部,在特定光线下,能看到无数极细微的、如同血丝般的天然纹路。家族秘辛记载,这枚戒指蕴含着一种古老而邪恶的契约力量,它无法消除诅咒,但可以……“转移”。通过一场特定的婚姻仪式,让佩戴此戒的新娘(必须是家族之外的血脉),在成为罗斯柴尔德成员的同时,也成为诅咒的新载体。而原本的家族成员,则能借此获得“豁免”,打破五十之劫。
阿尔杰农的儿子,二十四岁的塞巴斯蒂安,成了这个计划的关键。塞巴斯蒂安是个理想主义的青年,热爱艺术,对家族的商业帝国和阴暗秘密兴趣缺缺。他爱上了一位才华横溢、家世清白的平民女画家,伊莎贝拉。阿尔杰农罕见地没有反对,反而极力促成这门婚事,条件是:婚礼必须完全按照罗斯柴尔德家族最古老、最传统的仪式进行,包括交换一枚特定的祖传戒指。
伊莎贝拉沉浸在爱情的甜蜜和对古老家族传统的好奇中,欣然应允。她是个孤儿,渴望家庭的温暖,将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接纳视为幸运。
婚礼盛大而奢华,却也透着一丝诡异。仪式并非在阳光明媚的教堂,而是在庄园深处那座阴森的家族小教堂举行,时间定在日落时分。当夕阳最后一缕余晖透过彩窗,在地上投下血红色的光斑时,阿尔杰农亲自捧出了那枚“永恒盟约”戒指。牧师诵读的誓言也与众不同,夹杂着许多晦涩难懂的古语词汇,伊莎贝拉只听懂了关于“命运与共”、“血脉相连”、“永恒羁绊”的部分。
塞巴斯蒂安在父亲的逼视下,颤抖着将戒指戴在了伊莎贝拉的无名指上。戒指套入的瞬间,伊莎贝拉感到指尖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那枚黑蓝色的宝石仿佛活了过来,内部的“血丝”微微蠕动了一下。她以为是紧张和激动产生的错觉,并未在意。
婚后的生活起初是幸福的。伊莎贝拉以其善良和才华,为阴沉的庄园带来了久违的活力。阿尔杰农对她也异常“慈祥”。但很快,细微的变化开始出现。伊莎贝拉发现自己偶尔会莫名的心悸,夜间多梦,且常常梦到一些模糊的、充满绝望和恐惧的场景。她的身体状况也似乎变得脆弱,容易疲劳,脸色不如从前红润。
真正的转折点发生在阿尔杰农五十岁生日过后。全家人,包括那些远亲,都屏息凝神,等待着“五十之劫”是否应验。生日宴会上,阿尔杰农精神矍铄,谈笑风生,毫无异样。几天、几周、几个月过去了,他依然健康,甚至看起来比以前更显年轻。家族内部一片欢腾,认为诅咒或许终于被打破了。
然而,就在阿尔杰农安然度过五十岁生日的第三个月,伊莎贝拉在一次写生时突然晕倒。医生检查后,面色凝重地告诉塞巴斯蒂安,伊莎贝拉患上了一种极其罕见且迅猛的心脏疾病,病因不明,以目前的医学水平无法根治,情况不容乐观。她才二十五岁。
塞巴斯蒂安痛不欲生,四处求医,但伊莎贝拉的健康状况还是急转直下。她迅速消瘦,虚弱得无法拿起画笔,大部分时间只能躺在病榻上。更诡异的是,她开始出现一些与她年龄和病情毫不相符的“老年”症状:几缕白发悄然出现,皮肤失去弹性,眼神中偶尔会闪过一种与阿尔杰农极为相似的、深沉的疲惫和……恐惧感。
塞巴斯蒂安无法理解这一切。他求助于父亲,阿尔杰农却只是叹息着说这是命运的无常,并“慷慨”地提供最好的医疗资源,但那眼神深处,却有一丝如释重负的冷漠。
一次偶然,塞巴斯蒂安在家族档案室寻找可能对伊莎贝拉病情有帮助的古老医案时,无意中撞掉了一本夹在厚重族谱中的、用密语写成的薄册子。在强烈的不安驱使下,他废寝忘食地破译了那些扭曲的字符。
真相如同最锋利的匕首,刺穿了他的心脏。册子上清晰地记载了“永恒盟约”戒指的真相:它是一件诅咒转移装置。通过婚姻仪式,能将罗斯柴尔德家族血脉中的“五十之劫”诅咒,强行嫁接给那位毫无防备的新娘。诅咒会在新娘身上以一种加速的、变异的形式爆发,夺走她的健康、活力乃至生命,而原本的诅咒承载者(通常是丈夫的直系长辈)则得以豁免。册子最后用血红色的字迹写着:“此为延续家族存续之必要牺牲。知情者,须守口如瓶,违者同受诅咒反噬。”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