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玺失踪的第七天,金陵城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陈太妃的尸体验明是服毒自尽,用的是一种江湖罕见的“断魂散”。张明远在狱中招供,承认受陈太妃指使,调开禁军,纵火太和殿,盗走玉玺。但他坚称玉玺不在自己手中,交接给了一个戴斗笠的黑衣人。
“还是‘黑手’。”晚棠将供词递给清辞,“张明远说,那人左手缺小指,声音嘶哑,与之前描述一致。”
清辞靠在养心殿的软榻上,脸色苍白。连日奔波,心力交瘁,加上旧毒未清,她已有些支撑不住。姜司药每日三次诊脉,药方换了好几副,但收效甚微。
“陛下,”姜司药忧心忡忡,“您必须静养,不能再劳神了。”
“玉玺不找到,朕如何静养?”清辞苦笑,“传国玉玺是皇权象征,如今落在逆党手中,他们随时可以伪造诏书,祸乱朝纲。”
“臣已在查。”顾长风道,“太和殿起火那夜,当值太监宫女共四十七人,臣逐一审问。有个洒扫太监招供,说他看见一个黑影从后殿窗户翻出,往西华门方向去了。”
“西华门……”清辞沉吟,“那是通往宫外最偏僻的门。守门侍卫怎么说?”
“当夜守西华门的是张明远的心腹,已经‘突发急病’死了。”顾长风顿了顿,“但臣查到,那夜西华门的出入记录上,有一辆运水车,说是给御膳房送山泉水的。可御膳房那日并未要求送水。”
运水车。清辞眼睛一亮:“查那辆车!”
“臣查过了。车是城南‘甘泉铺’的,掌柜说那夜确实有人租车,付了双倍价钱,要求子时进宫。租车的是个跛脚老汉,但没留姓名。”
又是跛脚。清辞想起燕子矶那个等女儿的老汉,心中一软,随即摇头——不会是他。
“甘泉铺现在如何?”
“已经查封,掌柜一家收押。但掌柜咬定不知情,只是做生意。”顾长风道,“臣怀疑,租车人用了假身份。”
线索又断了。清辞揉着太阳穴,感到一阵眩晕。
“陛下!”晚棠连忙扶住她,“先歇会儿吧。”
清辞点头,在晚棠搀扶下躺下。她闭上眼睛,却睡不着。脑海中反复出现那些线索:跛脚老汉、运水车、西华门、戴斗笠的黑衣人……这些碎片,该如何拼凑?
“晚棠,”她轻声问,“如果你是‘黑手’,盗走玉玺后,会藏在哪?”
晚棠思索片刻:“要么带出城,找个安全的地方埋藏;要么……还藏在宫中。”
“带出城风险太大。”清辞睁开眼,“宫门搜查严格,玉玺虽小,但毕竟是金玉所制,容易暴露。若我是他,会先藏在宫中某处,等风头过了再转移。”
“可宫中已被搜过三遍了……”
“有些地方,我们可能忽略了。”清辞坐起身,“晚棠,拿宫中地图来。”
地图摊开,清辞的手指从太和殿开始,慢慢移动。太和殿周边有偏殿、耳房、回廊、花园……再往外,是妃嫔宫殿、太监住处、库房、御膳房……
“这里。”她的手指停在一个点上,“冰窖。”
“冰窖?”
“对。”清辞眼中闪过光,“太和殿西侧的地下冰窖,冬天储冰,夏天取用。那里终年寒冷,少有人去,而且——离西华门最近。”
确实,从太和殿到冰窖,再到西华门,是一条几乎无人注意的路线。
“立刻去搜!”晚棠起身。
“不,等等。”清辞叫住她,“若玉玺真在冰窖,‘黑手’一定派人看守。我们这样去,会打草惊蛇。”
“那……”
“夜里去。”清辞看向顾长风,“顾将军,调一百精锐,今夜子时包围冰窖。记住,要悄无声息。”
“是!”
夜幕降临,养心殿里烛火通明。清辞强迫自己喝了半碗粥,又服了药。姜司药为她施针,暂时压住翻涌的气血。
“陛下,您不能去。”晚棠按住她,“冰窖阴寒,您这身子……”
“朕必须去。”清辞握住她的手,“玉玺是朕的,朕要亲手拿回来。”
子时,月黑风高。
一百禁军悄无声息地包围了冰窖入口。清辞披着厚斗篷,在晚棠和顾长风护卫下,走进地下。
冰窖里寒气逼人,呵气成霜。火把的光在冰壁上跳跃,映出诡异的影子。这里堆满巨大的冰块,像一座水晶宫殿。
“分头搜。”顾长风下令。
士兵们分散开来,敲打冰壁,检查角落。清辞走到最深处,那里有几个空置的冰槽,原本是放特殊贡冰的。
她蹲下身,仔细查看冰槽底部。忽然,指尖触到一处不平——是刻痕!
“火把拿来!”
火光凑近,看清了刻痕——是一朵梅花,五瓣,中间有个小小的“玄”字。
玄镜大师的标记!
清辞心中一震。难道玉玺是玄镜大师盗走的?可他已经死了……
“陛下!”一个士兵喊道,“这里有东西!”
清辞快步过去。只见士兵从冰缝里掏出一个油布包裹,打开——正是传国玉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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