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叫疯狂吗?”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又像是另一个人在回答“不,这叫活着。”
警棍的电流声越来越近时,脑子里突然「嗡」地一声。
像有根弦断了。
刚才烧得滚烫的怒火突然冷却,结成了冰。那些叫嚣的情绪、翻腾的记忆,全被一股更冷的东西压了下去——是Z的意识,像沉在深海的礁石,突然浮上来,和我的意识撞在一起。
我们没说话,却完成了一场无声的交接。
「这样打,会死。」Z的声音在脑内响起,不是语言,是纯粹的意识波动,带着金属般的冷硬。
我看着冲在最前面的黑衣人,他警棍上的电光映在我瞳孔里,亮得刺眼。身体突然变轻了,动作不再依赖本能的火气,而是拆解成了精准的计算——他的步幅是0.7米,警棍挥出的角度是35度,破绽在左肋,因为刚才迈步时重心偏了0.3秒。
匕首出鞘,角度刁钻得像毒蛇吐信,精准地扎进他握棍的指缝。他惨叫着松手的瞬间,我已经夺过警棍,反向砸在他的喉结上。动作快得没有间隙,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呼吸乱了。」Z的意识在修正,「保持每分钟23次,心跳控制在110以下。」
我照做了。尽管伤口在渗血,左臂被电流扫过的地方麻得像不属于自己,呼吸却真的平稳下来。第二个黑衣人扑来时,我侧身避开警棍,同时用膝盖顶住他的胯骨,听着骨头错位的脆响,另一只手已经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脸狠狠砸向墙壁。
血溅在脸上,温热的,带着铁锈味。但我没眨眼,甚至能清晰地数出第三个冲过来的人鞋底有三道划痕——那是他急停时磨出来的,说明他下盘不稳。
「左边,0.8秒后。」Z的提示比视觉更快。
我猛地矮身,躲过身后偷袭的警棍,反手将手里的匕首扔出去。不是瞄准,是计算好的抛物线,刚好钉进第四个黑衣人的膝盖。他跪倒的瞬间,被我抄起地上的警棍,从后心捅了进去。
越来越多的人涌上来,警棍的电光在视野里织成网。但我和Z的意识像在跳一支精准的舞,他负责计算角度、速度、破绽,我负责执行——拧断手腕的力度要刚好让他失去行动力又不至于立刻断气,踹击膝盖的位置必须是关节最薄弱的那个点,甚至连躲避时的重心偏移都精确到厘米。
疯狂还在,只是换了种形式。不再是嘶吼的野兽,是精密运转的绞肉机。
不知道杀了多少人,直到脚下的尸体堆到脚踝高,踩上去软软的,发出沉闷的声响。血顺着裤腿往下滴,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溪流,黏住了鞋底。身上的伤口开始发烫,左臂的麻木变成了剧痛,右肩被警棍砸中的地方大概肿得老高,每动一下都像有针在扎。
最后一个黑衣人倒下时,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才发现自己在笑。不是愤怒的笑,也不是轻松的笑,是Z的意识退去后,残留的那种冷静到疯狂的笑意。
我靠在墙上,慢慢滑坐到地上,背抵着冰冷的墙壁。尸堆在我面前堆成小小的山,最高处几乎齐腰,血顺着尸块的缝隙往下淌,在我脚边汇成蜿蜒的小溪。
身上的伤口在叫嚣,每动一下都像有无数根针在扎。左臂脱臼的地方肿得老高,额头的伤口流下来的血糊住了眼睛,世界在红与黑之间晃荡。
但我笑了,笑着擦掉面具上的血。
“看啊!”我对自己说,也对意识里那个逐渐隐去的影子说,“没倒下。”
扩音器里一片死寂,他没有在说话。
或许是在计算新的招数。
我不管。
我只是慢慢地、一根一根地活动着手指,感受着伤口的疼痛——这疼痛在告诉我,我还活着,还能打。
尸山之上,血腥味里,我睁着眼睛,等着下一场厮杀。
沉沦?或许吧。但在彻底倒下之前,这座尸山,还能再堆高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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