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陆景渊的突然回京,像抽走了江南官场的定海神针。虽然他以雷霆手段暂时压下了风波,但水面下的暗流愈发汹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京城的风暴即将来临,而身处江南漩涡中心的沈清欢,处境微妙。
送别靖王的那天,沈清欢站在码头上,看着那艘玄色官船消失在烟波浩渺之中,心里莫名空了一块。冰山老板虽然冻人,但有他在,就感觉天塌下来也有人顶着。现在,真要靠自己了!
她摸了摸怀中那枚冰凉坚硬的玄铁令牌,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沈清欢,你可以的!你可是要成为古代科技女王的女人!区区江南,不在话下!”
回到临时驻地(漕运衙门拨给她的一处小院),沈清欢立刻进入了“战时状态”。她深知,接下来的日子绝不会平静。
第一波“惊喜”:来自同僚的“关怀”变脸。
靖王前脚刚走,后脚漕运总督衙门的几位官员态度就发生了微妙变化。以前是客气中带着疏离,现在是热情中透着……算计?
“沈司业年轻有为,独当一面,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王同知拍着马屁,话锋一转,“不过,这漕运新政千头万绪,司业一人操劳,实在辛苦。下官手下有几个得力干吏,精通实务,不如派去给您打个下手,也好分担分担?” —— 明着帮忙,实为塞人监视甚至夺权。
沈清欢心里门清,脸上堆起职业假笑:“王大人好意心领了!只是革新司初创,章程未稳,事务繁杂,岂敢劳烦诸位大人麾下的精兵强将?待下官理顺流程,定当向上峰求援!” 一番话滴水不漏,既拒绝了塞人,又留了余地。
另一位李佥事则走“怀柔路线”,邀请沈清欢赴宴,说是“接风洗尘兼商讨公务”。宴席上歌舞升平,李佥事言语间不断试探京城动向和靖王对她的“真实态度”,甚至隐晦提及自家有适龄未婚子侄,“才华出众,与司业甚是般配”。
沈清欢内心白眼翻上天:这是看靖王走了,觉得她没了靠山,想来捡漏联姻?她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金陵盐水鸭,一边打着太极:“李大人说笑了,下官一心扑在漕务上,夙兴夜寐,只怕耽误了贵府公子。至于王爷……王爷的心思,岂是我等能揣度的?咱们还是聊聊漕船标准吃水线的问题吧?” 成功把话题拽回技术层面,噎得李佥事无话可说。
应付完这些“关怀”,沈清欢只觉得心累。官场应酬,比搞技术复杂一百倍!
第二波“惊喜”:来自地方的“非暴力不合作”。
试点工作的推进开始遇到无形的阻力。之前答应提供场地、人手配合的地方官吏,开始各种“客观困难”:仓库要修缮、人手被抽调、甚至天气不好都成了拖延的借口。所需的物料采购也变得不顺,要么价格虚高,要么以次充好。
沈清欢明白,这是地头蛇们在用软刀子磨她。她也不急,一方面利用靖王留下的暗卫暗中调查这些官吏的把柄,另一方面,祭出“技术宅”的法宝——自力更生!
没有合适仓库?她带着学员和工匠,亲自勘察,选中河边一处废弃的砖窑,带着大家清理改造,愣是用最低成本建起了简易工坊和实验室,美其名曰“贴近生产一线”。物料采购被卡?她通过谢云舟的商队从外地采购核心零件,普通材料则发动试点码头的工人就地取材、土法炼制,虽然粗糙,但能用!人手不足?她亲自上阵,手把手教那些愿意学的工人和学员,还搞起了“夜校培训”,用绩效奖励激励学习,反而培养出了一批忠实的技术骨干。
过程中笑料百出:有学员烧制简易轴承时把炉子搞炸了,灰头土脸;有老工匠学看图纸像看天书,急得直薅头发;沈清欢亲自演示滑轮组省力原理,差点被绳子绊个跟头……但就是在这样鸡飞狗跳、充满烟火气的氛围中,试点工作竟也磕磕绊绊地向前推进,成果斐然。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发现这姑娘韧劲十足,不仅没被难倒,反而和底层工匠打成一片,威望更高了,气得牙痒痒。
第三波“惊喜”:来自“自己人”的“神助攻”。
就在沈清欢疲于应付内外压力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援军”出现了——之前被她“技术征服”的金陵大匠,“木工鲁班”鲁大师。
这老爷子脾气古怪,但极重信誉,认可了沈清欢的才学后,便真心实意帮忙。他见有人暗中使绊子,气得胡子翘老高,直接扛着工具箱住进了试点工坊,拍着胸脯对沈清欢说:“七丫头!别怕!有老夫在,看哪个宵小敢在技艺上弄鬼!”
他还带来了几个同样有真本事、但被主流排挤的匠人朋友(有擅长水利的,有精通冶金的),组成了一个“民间技术顾问团”。这帮老匠人经验丰富,动手能力极强,又没那么多官场弯弯绕,成了沈清欢的得力帮手。他们用土办法解决了不少技术难题,比如用竹筒和鱼鳔胶做出了简易的液压测试器,用磁石和水浮子搞出了粗糙的水平仪,虽然简陋,但极其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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