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争执不下,事情又闹到了御前。
这次,皇帝倒是来了兴趣。他久居深宫,深知老旧宫苑的苦处,听说沈清欢搞出了“无味厕轩”,颇觉新奇,竟表示要亲自去看看“样板间”!
皇帝御驾亲临(虽然只是到将作监后院),可是天大的事!沈清欢赶紧组织人手,把“样板间”里外外打扫得一尘不染,点上熏香,甚至还摆了两盆花(虽然位置有点怪)。
皇帝在靖王、内务府总管、工部尚书等一干重臣的陪同下,实地考察了这间“五星级宫厕”。他仔细查看了通风管,试了试冲水杠杆(没真用,比划了一下),甚至摸了摸光滑的马桶盖,脸上露出讶异和满意的神色:“嗯……确实巧妙,毫无秽气,明亮整洁。沈卿果然巧思,于细微处见真章。”
皇帝金口一开,等于给项目拍了板!内务府和工部的人顿时哑火,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消息传开,沈清欢“厕所少监”的名声不胫而走,成了朝野上下的一大笑谈。不少人私下嘲讽她“不分正业”、“专营秽物”。连永宁侯府都觉得脸上无光,嫡母王氏更是话里话外提醒她“注意身份”。
沈清欢却毫不在意,反而有点小得意:“笑什么笑?吃喝拉撒睡,人生五件大事!我解决了其中一件的‘卡脖子’技术难题,功德无量好吗?!你们懂个屁!”
她甚至兴致勃勃地打算把这项“技术”推广到京营、官署等公共场所,改善卫生条件,减少疫病发生。当然,这是后话。
然而,沈清欢万万没想到,这场看似搞笑的“宫厕改革”,竟会成为一个意想不到的导火索,将她卷入一场更大的漩涡之中。
原来,西苑那几位太妃中,有一位郭太妃,是三皇子生母的旧交,素来与三皇子亲近。她的宫苑,正在首批改造名单里。三皇子党人敏锐地意识到,这是一个打击沈清欢、甚至牵连靖王(毕竟他支持沈清欢)的机会!
他们买通了负责具体施工的一个小管事,在郭太妃宫苑的厕轩改造中,偷偷在通风管的连接处做了细微的手脚,使其容易松动漏气;又在化粪池的选址上,故意靠近了宫苑的水井(虽有一定距离,但可做文章)。
改造完成后,初期效果很好,郭太妃还夸了几句。但几天后,一场大风,那通风管接口果然松脱,倒灌了一些异味。同时,三皇子安排的人,开始在宫中散播谣言,说沈清欢设计的厕轩“秽气冲撞了郭太妃宫苑的风水”,导致太妃“凤体欠安”,甚至暗示这“污秽之物”靠近水井,会“污染水源,损害龙脉”!
这谣言恶毒至极,将技术问题直接引申到“风水”、“龙脉”和“谋害太妃”的高度!郭太妃本就年老体弱,偶感风寒,被谣言一惊,竟真的病重了!
三皇子党人趁机发难,联名上奏,弹劾沈清欢“妄改宫苑,触犯风水,其心可诛”,甚至影射靖王“用人不明,包藏祸心”!
一时间,朝野震动,风雨欲来!刚刚还在嘲笑“厕所少监”的人,此刻都换上了一副“果然如此”的嘴脸。
沈清欢得知消息,又惊又怒!她立刻意识到,这是针对她的阴谋!她对自己的技术有信心,通风管和化粪池的设计绝对没问题,肯定是有人搞破坏!
她立刻请求彻查施工过程和太妃病情。但对方准备充分,那个被收买的小管事已经“意外”失足落井身亡(灭口),死无对证。而太妃的病,御医诊断是“风寒入体,兼受惊悸”,与“受惊”扯上了关系,就怎么也说不清了。
技术问题,变成了政治问题和人心问题!
沈清欢第一次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她可以解决复杂的技术难题,却难以应对这种卑劣的构陷和人心的叵测。
就在她焦头烂额、百口莫辩之时,靖王陆景渊再次站了出来。他没有急于为她辩护,而是直接调动了麾下的精锐暗卫和太医署的心腹,做了一件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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