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令狐长生把结果发给周正仁。
周正仁回拨电话:“明天查疗养院的药品进出记录,尤其是试11号这类未登记药物。”
“查不了。”令狐长生说,“疗养院药品系统独立,归市卫健局直管,调阅要三级审批。”
“那就等他再出来。”
第四周,他们换了方案。两名便衣伪装成环卫工人,在后巷清理排水沟。他们带了金属探测仪和长柄夹,重点排查格栅下方。凌晨一点十五分,秦守业的车再次出现。会面过程与前几次几乎一致。车走后,环卫工人继续作业。其中一人在距铁门十七米处的雨水井里,捞出一个被泥浆裹住的注射器残件。针头已折断,但筒身上刻着编号:BGM-11-05。
令狐长生查了北光药业的研发日志。BGM是“北光记忆干预”缩写,11代表2011年,05对应H-05目标编号。这种注射器专用于原型药小剂量皮下注射,每支容量0.5毫升,作用时间约六小时。
“不是治疗。”他说,“是测试。”
周正仁盯着注射器照片,忽然问:“吴茵被注射的药,是不是这个?”
“成分接近。”令狐长生说,“但批次不同。她体内检出的是2019年改良版。”
“他在试新配方。”
令狐长生没接话。他打开电脑,调出秦守业近三年的医疗报销记录。退休高官享有特殊医保,所有用药都可追溯。他逐条筛查,发现秦守业每月固定领取一种名为“安神宁”的中药制剂,由恒安公益基金附属中医馆配发,无电子处方,只有手写单据。
他联系中医馆前台,以患者家属名义询问成分。对方含糊其辞,只说“秘方调制,不对外公开”。令狐长生让实验室化验了上周从环卫工人那里回收的泥浆样本。三小时后,报告出来:检出微量γ-羟基丁酸成分,这是一种具有镇静作用的物质,与H-05抑制剂代谢物高度相似。
“他也在用。”令狐长生把报告放在周正仁桌上,“不是控制别人,就是控制自己。”
周正仁盯着报告看了很久,忽然说:“他怕记起来。”
令狐长生没答。他想起林志广说的那句话——“别让历史重演”。有些人捐款,是为了赎罪;有些人杀人,是为了遗忘。
第五周,他们最后一次布控。这次令狐长生带了微型录音设备,藏在环卫车的工具箱夹层。凌晨一点零九分,秦守业下车,敲门。铁门开,陈默出现。两人交谈时间稍长,约四分钟。录音设备捕捉到几段模糊语句。
“……剂量不能再提……代谢太快……”
“……H-13的记忆碎片还在……”
“……必须清干净。”
令狐长生把音频降噪处理,反复播放最后一句。声音沙哑,但语调坚决。他截图陈默的手部动作——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递给秦守业。
瓶身透明,标签已被撕去,但残留的打印字体还能辨认:北光/BGM-11/05。
他们把所有证据整理成册。周正仁准备提交内部调查申请。令狐长生在档案袋封口处按下手印,又在最上面放了一张照片——秦守业站在疗养院铁门前,手里攥着那个纸袋,头微微低着,像在默念什么。
申请递上去的当天下午,令狐长生接到市局行政科电话,称“静安疗养院近期将进行线路改造,周边监控设备暂停使用”。他挂了电话,走到窗边。窗外阴云密布,一辆洒水车正缓缓驶过巷口,水柱冲刷着墙根的污迹。
他转身打开电脑,把五周的监控截图按时间顺序排列。每一张里,秦守业的姿势都几乎相同:右手插在外衣内侧,左手垂在身侧,头略低,脚步稳定。唯一的变化是,第四周时,他的右手曾轻微颤抖了一下。
令狐长生放大那一帧图像。秦守业的指尖露出一小截纸角,泛黄,边缘有折痕。他调出林志广提供的财务便条复印件,比对纸张大小和折痕走向。
完全一致。
他站起身,走到白板前,在“秦守业”名字下方写下一行字:
“他带走的,是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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