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江城天河机场。
几十架湾流和庞巴迪私人飞机堵塞了滑行道,正在争抢起飞顺位。
塔台调度员的声音沙哑,跑道灯光在暴雨中拉出凄厉的长线。
VIP候机厅内烟雾缭绕,昂贵的古巴雪茄味盖不住焦虑发酵出的酸汗味。
那些不久前还举着香槟庆祝的西方专家,此刻衣衫不整,像一群刚从沉船上爬上岸的偷渡客。
辉瑞的一位执行董事瘫坐在真皮沙发角落,领带像上吊绳一样挂在脖子上。
他死死攥着加密卫星电话,对着大洋彼岸的董事会咆哮,唾沫星子喷满了茶几。
“封锁?拿什么封锁!苏奇把陈景伦那个老怪物复活了!”
“那老头在病床上就手搓出了光子芯片!那是降维打击!”
“如果你现在看纳斯达克的盘前数据,就知道我在说什么!”
他狠狠挂断电话,将刚买的华为三折叠手机砸向大理石桌面。
手机弹了两下,屏幕完好无损。
国货之光,果然还是牛逼。
他喘着粗气,心里清楚飞机落地那一刻,迎接他的将是股价腰斩和扫地出门。
旁边,强生集团的大中华区总裁正光着一只脚,整个人像只蛤蟆一样趴在银色的日默瓦行李箱上。
箱子被塞得变了形,拉链死死卡在一半。
为了把那堆从江城中心医院顺出来的A4纸压进去,这位平日里风度翩翩的总裁撅起屁股,在这个价值五万的箱子上疯狂做起了深蹲。
随着“刺啦”一声脆响,他那条定制西裤的裆部崩开一条大口子,露出里面鲜红色的本命年内裤。
但他根本没空遮掩,依旧保持着这个撅屁股的姿势,脸憋成猪肝色,死命按着箱盖。
那是苏奇随手扔出来的“天幕”系统接口参数,在华尔街分析师眼里,每一页纸都值十亿美金。
这不再是废纸,这是他们职业生涯的救生圈。
更远处,几个来自梅奥诊所的老教授围坐在落地窗前。
他们没有打电话,也没有收拾行李。
桌上摊开着几张苏奇在峰会上展示的脑干手术复盘图。
其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手指沿着苏奇的手术路径在桌面上划过,指尖在微微颤抖。
他重复着那个动作,一遍又一遍,仿佛在确认那是否是人类可以达到的领域。
“我们输了。”
老者低声说道,声音在嘈杂的大厅里显得格外空洞。
“不是输在设备,也不是输在资金。”
他抬起头,看向落地窗外江城的夜色。
“我们输在傲慢。”
这群人来的时候,带着审判者的面具,准备用“学术审计”的名义,将苏奇钉在伪科学的耻辱柱上。
他们准备了最尖锐的问题,带了最苛刻的律师团队,甚至拟好了宣布制裁的新闻通稿。
结果,苏奇只用了一个下午,就打碎了他们构建百年的医学壁垒。
那不是审判,那是公开处刑。
而被处刑的,是西方医学界的尊严。
一阵骚乱从登机口传来。
一名年轻的金发医生突然停下脚步,他是哈佛医学院最年轻的终身教授候选人。
他把手中的登机牌揉成一团,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威廉!你干什么!”他的导师,一位着名的神外专家惊怒地喊道。
“我不回去了。”
年轻人转过身,脸色苍白,但语气出奇地平静。
“回去做什么?继续研究那些过时的术式?还是为了发几篇只有几十个人看的论文,去讨好基金会?”
他指了指身后那个方向,那是江城中心医院所在的位置。
“真正的医学在那里。”
“我想学怎么救人,不想学怎么做生意。”
导师张了张嘴,想要训斥,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一个字。
因为在这一刻,同样的念头也在他脑海里闪过。
不仅是这个年轻人。
在候机厅的各个角落,类似的场景正在上演。
有的专家趁着混乱,偷偷撕掉了回程机票,哪怕面临巨额违约金和学术封杀,也要去苏氏大学碰碰运气。
有的团队在登机前的最后一刻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有人为了抢夺留下的名额大打出手。
而那些必须回去汇报情况的“特使”们,神情更加凝重。
他们知道,自己带回去的不是什么好消息。
而是一封战书。
一封由苏奇亲手书写,宣告旧时代终结的战书。
他们手里紧紧攥着那个黑色的U盘,里面装着“天幕”系统的操作手册。
那不是普通的U盘。
那是诺亚方舟的船票。
也是他们回去之后,要在即将到来的全球医疗大洗牌中,为自己和背后的势力争取一线生机的唯一筹码。
所有人心里都清楚。
今晚从江城起飞的每一架飞机,载着的都不是归乡的旅人。
而是旧世界崩塌前夕,最后的幸存者。
……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江城高铁站的出站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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