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股充满了“腐朽”与“怨恨”的波动,在混乱爆发后,似乎变得更加“活跃”了一些,但依旧没有直接介入。它如同一个在阴影中缓缓踱步、喉咙里发出低沉呜咽的古老怨灵,其“目光”(如果那充满恶意的感知能称之为目光)时而扫过正在被混沌巨兽围攻的堕落帝国“锻炉”,时而又似乎穿透混乱,遥遥“望”向联军隐匿的方向,尤其是在“心渊回响”舱所在的大致区域。每一次“注视”,都让那片区域的时空结构产生一种不自然的、仿佛被时光加速侵蚀般的“陈旧化”脆裂感。
监听小组捕捉到,这股波动偶尔会散发出一段段极其破碎、充满语法错乱和逻辑悖论的意念回响,翻译后的片段令人毛骨悚然:“……窃贼……学徒……玩弄……不该触碰的……工具……”、“……伤痕……新鲜的……痛苦……熟悉的……味道……”、“……等待……腐烂……成熟……果实……终将……坠落……”
它似乎对联军(“窃贼”、“学徒”)抱有某种深刻的、基于过往认知的恶意,同时也对“裂痕”的现状(“伤痕”、“痛苦”)有着复杂的、近乎病态的关注。它在等待,耐心得可怕,仿佛确信这场混乱的结局,终将符合它那充满腐朽气息的预期。
就在外部战场陷入前所未有的狂暴混乱时,万界星枢内部,“心渊回响”舱的情况也变得异常紧张。
成功触发“干扰信标”的瞬间,真嗣和绫波丽建立的“双向共鸣链接”承受了巨大的信息反冲与法则扰动。虽然“心之锁”的锚定作用和保护力场发挥了关键作用,避免了最直接的意识撕裂,但两人依旧遭受了重创。
真嗣在激发指令的瞬间,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一股来自深渊的、冰冷的巨浪狠狠拍中,无数混乱、狂暴、充满否定意味的法则碎片和信息洪流,透过链接的缝隙冲刷而来。他死死守住心中那一点“守护绫波”的执念,如同暴风雨中抱住礁石的水手,但精神上的剧痛和负荷让他瞬间七窍流血,眼前发黑,几乎失去意识,全靠外部维生系统和辅助共鸣阵列的强行维持,才没有彻底崩溃。
绫波丽的情况则更加诡异和危险。作为直接“触摸”战场信息海洋的一端,她承受了更集中、更“本源”的冲击。她的“存在核心”在那一刻剧烈震荡,仿佛要被那混杂了堕落帝国力场崩溃、混沌巨兽咆哮、“裂痕”痉挛以及无数法则冲突的、难以形容的“信息噪音”所同化或覆盖。她的AT力场一度濒临破碎,赤红的眼眸深处倒映出无数疯狂闪烁、无法理解的毁灭图景。
然而,就在她意识即将被拖入那片混沌深渊的刹那,真嗣那微弱却无比坚韧的“守护”意志,透过“心之锁”的连接,如同黑暗冰海中一根滚烫的锚链,再次将她牢牢拉住。同时,外部的“秩序稳定”力场也提升到极限,强行“定义”和“抚平”她“存在核心”周围最剧烈的信息湍流。
当外部冲击的峰值过去,链接在控制下被谨慎切断时,两人都已濒临极限。真嗣陷入深度休克,生命体征微弱。绫波丽则再次昏迷,但她的“存在核心”并未像上次那样黯淡下去,反而呈现出一种极不稳定的、间歇性剧烈波动的状态,仿佛一块被投入不同温度液体中的金属,正在经历着剧烈的“内应力”变化。她的AT力场时强时弱,不受控制地逸散,甚至开始无意识地、微弱地“模拟”或“映射” 外部战场那些混沌、混乱的法则特征,在维生舱内制造出小范围的时空扭曲和物理常数异常。
“她的‘存在’结构,在承受了如此高强度的、混杂的‘本源’层面信息冲击后,似乎发生了某种我们无法预料的……‘应激性进化’或‘适应性畸变’。”织梦者观察着数据,语气充满忧虑,“她正在本能地试图‘消化’或‘适应’那些冲击她的混乱信息,但这过程完全不受控,且充满了不可预测的风险。必须加强维生力场的‘秩序’输注,尝试引导和稳定她的内部信息流动。”
医疗组和灵能专家们立刻投入了新一轮的紧张抢救和稳定工作中。
战场上的疯狂混战与内部的突发危机,让联军指挥中心的气氛紧绷到了极点。
“堕落帝国舰队在混沌巨兽的围攻下损失惨重,但四座‘锻炉·改’尚未被完全摧毁,仍在且战且退。混沌巨兽同样伤亡不小,但后续似乎还有更多在赶来。”海伦娜快速汇报着战场动态,“‘裂痕’的活跃度持续升高,局部区域不稳定加剧。‘观察者’和‘腐朽怨恨’依旧在旁观。真嗣和绫波丽状态危急,但暂时稳定。”
“我们已成功引发混乱,干扰了‘收割’。”企业号总结道,“战略目标初步达成。但战场已彻底失控,继续停留观察的风险急剧增加。‘腐朽怨恨’的波动似乎对我们有所察觉。建议:启动‘静默撤离’协议,所有监听与观测单位,在保持最低限度被动记录的前提下,分批有序撤离战场区域,返回预定安全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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