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岁月如歌,琴音书韵中,云深不知处的时光悄然流转。又逢海棠盛放,那如雪般纷飞的花瓣轻拂过廊下对弈的三人肩头。
“爹爹怕是要败了。”阿兕手持一枚黑子,金色的瞳仁中闪烁着调皮的光芒。少年挺拔的身影,阳光下青金色的短发泛着柔和的光泽,唯有额头那枚流转着星辉的四色印记,彰显着他非凡的身份。
魏无羡紧锁眉头,盯着棋盘:“稍等,让我再仔细想想……”
“落子无悔。”蓝忘机语气淡然,指尖的白子已奠定胜势。
阿兕轻笑着落下黑子:“承让。”
这些年来,这样的对弈已成为静室最常见的风景。阿兕早已不再是那个需要踮脚才能触及棋盘的孩童,但那份狡黠的笑容依旧如故。
“不玩了不玩了!”魏无羡推开棋子,随手揉乱儿子的头发,“这小子棋艺精进,连爹爹都下不过了。”
阿兕温顺地任他揉弄,嘴角却微微上扬:“全靠爹爹教诲。”
窗外传来弟子们的读书声,伴着花香阵阵。蓝忘机起身斟茶,三杯清茶在案上蒸腾着热气,一如这些年来每一个宁静的午后。
“北境日前传来佳音,地脉已经完全稳固。”阿兕接过茶杯,语气平和,“冰禹长老说,今年的雪莲盛开得格外璀璨。”
魏无羡挑了挑眉:“那老头终于学会和颜悦色了?上次见面还怒目圆睁呢。”
“爹爹……”阿兕无奈地摇头。这些年来,魏无羡不时前往北境“巡视”,每次都将冰禹长老气得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
蓝忘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下午要去巡查地脉?”
阿兕点头:“西南近日灵力波动异常,我打算前往查看。”
如今的阿兕已经完全承担起山神的职责,四时巡查,调理地脉,守护生灵。有时远行数月,有时当日往返。云深不知处的弟子们已然习惯,那个曾经需要人呵护的金瞳孩童,如今已成为独当一面的山神大人。
但无论走到哪里,这里始终是他的归宿。
午后,阿兕御剑西南,星辉之力涌动,速度犹如流光。不过半日,便抵达目的地。
西南密林依旧郁郁葱葱,当年梼杌沉睡的山谷,如今已遍开奇花异草。阿兕轻车熟路地来到谷中,手指轻触大地,感知着地脉的脉动。
“果然……”他微微皱眉,“有外力干扰。”
沿着异常的源头,他在密林深处发现一处隐秘的洞穴。洞内魔气弥漫,竟是几个漏网的魔尊残党在此设坛作法。
“还不死心?”阿兕的声音在洞中回荡。
残党们惊慌失措,纷纷亮出兵器。为首的一人狞笑:“来得正好!今日就为魔尊报仇!”
阿兕轻轻摇头,甚至未取出兵器。只是抬手轻点,周天星辉汇聚而来,在洞中化为璀璨光雨。光雨所过之处,魔气如冰雪消融,片刻之间,残党们已全部伏诛。
“何必如此。”少年轻叹,指尖星辉流转,将洞中魔气彻底净化。
这样的场景,这些年来已不再罕见。幽冥魔尊虽已伏诛,但其残党仍不时出来作乱。好在阿兕已非当年那个需要保护的孩童,处理起来游刃有余。
返回云深不知处时,月已中天。静室内灯火温馨,魏无羡正在翻阅新搜罗的话本,蓝忘机则批阅着文书。
“回来了?”魏无羡头也不抬,“厨房温着粥,自己去盛。”
蓝忘机放下笔:“一切顺利?”
阿兕心中一暖。这样的对话,这些年来重复了无数次,却每一次都让他感到心安。
“几个残党罢了,已经处理干净。”他熟练地盛了碗粥,回到静室慢慢品尝。
夜渐深,魏无羡打了个哈欠:“困了,睡觉。”
阿兕放下碗勺,自然地跟随他们进入内室。这些年他已有自己的院落,却仍不时来静室陪伴。蓝忘机从最初的不赞成,到如今的默许,其中变迁,不言而喻。
“都长这么大了还来挤。”魏无羡嘴上抱怨,却往里让了让,为他腾出位置。
阿兕挤进被窝,在两人中间找到舒适的位置:“在爹爹和父亲眼中,阿兕永远都是孩子。”
烛火熄灭,月光透过窗棂,将三人的身影投射在墙上,一如多年前那个雨夜初逢后的每一个夜晚。
翌日清晨,阿兕被窗外鸟鸣唤醒。他轻轻起身,为仍在熟睡的两人掖好被角,独自来到冷泉亭。
晨雾未散,蓝启仁已在亭中打坐。听到脚步声,老人缓缓睁开眼睛:
“今日星象如何?”
阿兕在老人对面坐下,引动星辉。周天星斗的轨迹在亭中显现,清晰异常。
“紫微星明,天下太平。”少年指尖轻点,星图流转,“三年内应无大灾。”
蓝启仁微微点头:“你的观星之术,已至化境。”
这些年来,一老一少每晨在冷泉亭观星论道,已成为云深不知处的一道风景。从最初的悉心教导,到如今的平等论道,其间变化,见证着少年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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