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放心,我们晓得。”徐令婕的母亲姓舒,这会,舒大娘哆嗦着,惨声道。
说着,舒大娘看着某处,眼神混浊。
顾明臻跟着望去,那是那些活着的人住的地方。
“恩人啊……能支撑我们老两口苟活到现在都,就是给我儿讨个公道啊。”
舒氏说着,身形都要不稳。
被她丈夫徐大爷搀扶着。
她女儿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前些日子从那些年轻人口中得知最后接触的是那龙子凤孙。
虽然那个藏污纳垢的地方没了,但是她女儿也不见了。
而害死她的人却活得好好的。
她不甘心呐。
“快别这么说……”谢宁安摇摇头,身在其位,却无力左右圣意。
怎敢以恩人自居?
顾明臻也眼尾微红,她看向谢宁安。
谢宁安知道她的意思,正想开口,舒大娘就上前握着顾明臻的手,“贵人,我们,我们要亲自去,这样,是死是活才都甘心!”
听到二老这么说,她压着的情绪顿时化为泪花,只能微微仰头不让掉下。
舒大娘摇摇头,这一路走来,太多将他们视为麻烦只想摆脱的大人。
特别是这偌大的京城,能有贵人愿意搭把手,早已经万分感激。
舒大娘将那叠证据偏向徐大爷,徐大爷看完也是顿时红了眼。
她又如珍宝一样捂在怀里,“令婕,令婕我儿啊,爹娘要给你讨一个公道。”
说着捧着手又想拜谢。
谢宁安还要顾明臻手忙脚乱将人扶起来。
见状,顾明臻再也忍不住,眼泪突然涌起,她吸了吸鼻子。
头低垂一侧,眨了眨眼不让眼泪掉下来。
谢宁安无奈道,“这本是我份内事,我只觉得我不够能……”
还没说完,外面又是一阵嘈杂。
谢宁安对顾明臻点点头,舒大娘夫妻二人眼下情绪不稳,顾明臻在里面看着,谢宁安自己出去看。
顾明臻虽然心里很焦急但也只留在里面。
直到谢宁安再次进来。
除了他,还跟着几个年轻的,佝偻着背的年轻人。
这是?
顾明臻疑惑看向谢宁安,谢宁安看向几个年轻人,示意他们自己说。
其中一个小声开口,“舒,舒大娘我听你说你要去告御状,我想,我想帮你。”
说着,都忍不住抽泣起来。
屋内被悲伤弥漫着。
顾明臻抹了抹眼角的泪,不止因为坏人,更为着不公的一切。
上次谢宁安遇见舒大娘夫妇后,找了萧瑀,萧瑀搁置出手阻止再查的。
毕竟,再出手,那就是他儿子了。
他可以必要时将整个平阳侯府推出来平民怨,但万万不能将儿子推出来。
于公,于私。
就这样,直到回去路上,顾明臻都很是低落。
她感觉心情沉甸甸的,像几块大石头压在心口。
忍不住掀开帘子,看向窗外。
这会夜色深深,只有偶尔的风呼呼声。
顾明臻深呼吸一口,往常这样做,她都能缓解烦恼,现在都不行。
冬日的晚风有些凌冽,进了京中,街道也变得繁华。
皇眷大婚,君民同乐。
痛苦都和泪水都被淹没在四海升平之下。
明明早上还是很高兴的一天,为什么晚间就这样。
顾明臻眼泪像线一样控制不住垂落。
“不哭,啊。”谢宁安心情同样不好,但是看顾明臻这样,往她身边一倚。
说着这话,又拍了拍她的背,一手轻轻擦拭她的眼下。
“你……没有不开心吗?”许久,顾明臻忍不住问道。
话落,感觉到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背的手,突然轻顿了一下。
怎么会没有呢?
因为这点时间忙着这些,他更加直面了那些京城之外的,他们如何将年轻人得手抓到平阳侯府下暗桩的黑暗。
恨不能将那些恶人都碎尸万段。
但是他要静下心,他要等。
就像几年前等萧言峪回来那样。
他的人生最不缺的就是伏蛰。
再次开口,他故作轻松,“想到马上能解决一些人,约莫还好。”
“噢。”顾明臻喃喃应着,又看向马车外。
她忍不住上手将眼泪试掉。
今天是嘉宁的好日子,不能哭。
想到嘉宁,她眼泪又忍不住嘀嗒垂落。
因为嘉宁是王妃,她都不能久留,没有看到嘉宁新婚的妆。
想到这里,忍不住也对萧言峪颇有怨言。
顾明臻拽着帘子,皱了下鼻子,继续说道,“都怪萧言峪,全程阿宁就盖着盖头拉着牵红走,规规矩矩的一点不像她。”
那么活泼一个人愣是走完这冷冰冰的婚礼。
谢宁安闻言,总算知道了。
顾明臻从婚宴结束心情不佳,到清平居见到徐令婕父母为惨状更是悲怆。
原来是这样。
他们结婚时,两人名声一个比一个烂。
连接亲迎亲也是算得上肆无忌惮,被喜娘追在身后念叨。
甫一见到半步不能错一堆礼官盯着的婚礼,不适应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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