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想出去,看他的江山。
历来能活着退位成为太上皇的皇帝很少,还要出去不问归期的更是前无古人。
大臣们立马跳脚反对,“陛下万金之躯,岂能如此。”
太上皇只摆了摆手:“朕困在这皇城里一辈子,差点死在这儿。如今想出去走走,怎么了?”
语气不容置疑。
说完,还看向萧言峪。
众人以为他在询问太子的意见。
当即和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殿下,劝劝陛下吧。这……这如何使得啊。”
“对啊,何况才刚解了毒,身子如何守得住外出远行。”另一个大人小声补充道。
“朕还没退位,话就不管用了吗?”萧瑀当即冷下脸。
察觉到萧言峪在看他,又立马尴尬躲闪挪开看着他的眼神。
然后,又挺了挺腰,“朕意已决,就这样。”
太子萧言峪却是跪下急急劝说道,“父皇千金之躯,身为儿臣,本该劝阻。
但……既然是父皇观天下的宏愿,儿臣不该阻止。
只是还望父皇多带一队禁军护卫。”
“不用了。”萧瑀摆摆手,不冷不淡说道,“出去还搞这仪仗是恨不得多些人知道是朕出门。”
“这如何使得啊陛下……”
“陛下……”
总之,不管大臣如何劝,萧瑀最后还是只带着两个护卫和李福安。
在萧言峪登基的前一天,就悄无声息离开京城了。
雨越下越急,谢宁安揽住顾明臻的肩膀。
往后退了一小步。
雨因为风有些斜着飘。
打湿了他的肩膀,他将顾明臻又往里面一点带了带。
将自己的身体迎着雨势。
侧过头,语气扫过顾明臻耳边:“他大概是失望了,不想再看了。”
顾明臻将脸埋在他肩头,很轻地“嗯”了一声。
但,论失望,谁不是?
两人就这样在观着雨,连衣裳的裙角被溅湿了也不管。
过了许久,雨声渐小。
顾明臻的声音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硬邦邦的。
却依旧认真:“他……准备什么时候攻打北漠?”
“才登基,总要一两个月稳固朝局。”
“我想和你一起去。”
谢宁安愣住。
他垂眸看向顾明臻。
顾明臻亦是抬眸看向他。
以为谢宁安不让跟着,声音渐渐低下去:“我懂炸药,也有力气……没办法说服他让我去吗?”
“一起去。”
谢宁安截断她的话,语气很笃定,“他会同意的。”
他揽着顾明臻的手蜷缩了一下。
望向雨幕。
历任皇帝都有过这个豪心,但是都啃不下北漠来。
多一分胜算,萧言峪怎么会不同意呢?
这场雨没有再持续下了。
又过了一会,便停了。
“走吧。”
身后的云层渐渐散去,暮色降临时云层已经完全散去。
晚上,星星出来了。
谢宁安站在屋檐下,背着手看天。
晚风带着雨后独有的清冷,将他的发吹得微微扬起。
顾明臻走出来,从身后环住他的腰,谢宁安立马将背着的手垂放在两侧不让她硌着。
顾明臻将脸轻轻贴在他背上。
闻人观刚刚离开。
临走出清秋阁前,他说,下巴那道疤,可能好不了了。
有点痒。
顾明臻脸在他衣料上轻轻蹭了蹭。
“好久没见这么好看的夜空了。”她小声说道,语气软软。
“是啊。”
“喝一点?”顾明臻小声问道。
许是夜色太宁静,谢宁安竟然感觉顾明臻说话时的气隔着他的衣裳,传便他全身,麻麻的。
“你伤还没好。”他声音微微发哑。
“我问过师傅了,他说无妨。”
谢宁安沉默片刻,忽然伸手。
揽住她的腰,将人带到自己身前:“带你上去看?”
“好。”
屋顶上,万籁俱寂,只剩下零星蝉鸣。
护卫听见动静巡来,见是公子夫人,又悄无声息地退下。
顾明臻直接坐在屋瓦上,拿出刚刚在屋内拿出来的酒。
又掏出两个酒樽。
在酒樽里都倒满了酒,酒香在夜风里散开。
她抿了一口,看着远处皇宫模糊的轮廓,语气含糊,“我有时候想,当初顾明语总能莫名其妙侥幸逃脱,会不会……根本就是有人暗中助她一臂之力的?”
说到这里,她心酸地低下了头,只感觉今天的酒,有点微微的涩。
任是谢宁安的手下再有本事,也防不住还信任着的自己人。
谢宁安将酒一饮而尽,轻嘲地笑了一声:“谁说得准呢。”
顾明臻提起酒壶,往自己左手边方下。
然后讲自己的身子往谢宁安那边更挪了挪,直到没有间隙。
“他就那么自信?放顾明语去北漠,真能钓到大鱼?”
顾明臻只能给自己做思想建设,之后的路,走一步看一步吧。
人都被放了,她再气,也没什么办法了。
毕竟人在北漠,以大雍和北漠的紧张关系,还有萧言峪的人盯着,要抓一个活人出来可不是一般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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