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暗示知晓她与李乾顺的真实关系，这位没藏氏名义上是妃嫔，实则是夏主少年时的青梅竹马。
没藏雪棠解开随身包袱，取出一卷极薄的羊皮纸："这是乾顺给我的密信，藏在裙带里三个月......"她声音像砂纸磨过琉璃。
林木森接过羊皮的手很稳。他当然知道这封信的价值——李乾顺的私印旁还按着个血指印，那是西夏王室"血誓"的最高规格。
字里行间充满了对没藏雪棠的思念之情，以及对自己的软弱的责骂。
但更让他心惊的是信末那句“雪棠若死，朕当焚陵与俱”，这远比史书记载的更加决绝。
"请夫人暂居别院。"他转身吩咐曹晟。
子时三刻，当林木森独自核对边境布防图时，没藏雪棠竟赤足出现在书房。
她已换下华丽的金国服饰，改穿宋式藕荷色襦裙，却固执地保留着回鹘髻上的断簪。
"陛下救命之恩......“她忽然解开腰间系带，罗衫如雪崩般滑落，露出肩头狰狞的鞭痕与依然玲珑的身段，”没藏氏唯有此身可报。"
林木森的目光在她锁骨处的狼形刺青上停留片刻——那是金国贵族给所有物的标记。
雪棠的曼妙身姿、如雪一般的肌肤纤毫毕现地展示在林木森的眼前。而他的目光却注视着雪棠锁骨的刺青，“这是完颜宗带给夫人的烙印吗？”
雪棠垂下头，眼泪瞬间涌出。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林木森弯腰拾起衣衫，披回她肩上："朕要的不是这个。"
"那陛下要什么？"她灰眸里燃起幽火，"西夏十万铁骑？还是......"突然噤声，因为皇帝将羊皮密信放在了她的断簪旁。
"朕要李乾顺下定决心，与我大宋联合抗金。"林木森的声音比窗外的雨还冷。
"至于夫人，明日会有商队送您到延安府，那里离兴庆府只有三百里。"
没藏雪棠的指甲掐进掌心，她太明白这个安排的深意：宋皇这是既给了李乾顺希望，也是悬在金夏联盟头顶的利剑。当她再次抬头时，灰眸里的幽火已化作实质的决绝：
"请陛下备纸墨，我要给乾顺写封......家书。"
御书房内烛火摇曳，没藏雪棠的指尖在信笺上微微发颤。她双手捧着那封墨迹未干的家书，跪行两步呈到御案前，宣纸上的西夏文如一行行南飞的雁阵。
"请陛下过目。"她声音里带着刻意压抑的哽咽，灰眸中水光潋滟，仿佛真是一位牵挂故土的妃嫔。
林木森却没有接。他负手立在《西北舆图》前，目光掠过延安府与兴庆府之间那道朱砂标记的路线。
那是他精心设计的"逃亡路线"，沿途驿站都安排了会说党项语的细作。
"这封信......"他缓缓地转身，"就当是夫人留给朕的念想吧。"
没藏雪棠猛地抬头，断裂的金步摇在鬓边晃出刺目的光。这个反应很真实，她确实没料到皇帝会放弃查验如此重要的政治筹码。
"陛下？"她本能地按住信笺，“您真的不看我写给李乾顺的书信吗？”
林木森含笑将雪棠一直敞开的罗衫，动作温柔得像在拾掇易碎的汝窑："朕已经安排了最稳妥的法子送夫人回国。"指尖若有若无擦过她耳垂，"只是......"
窗外的雨忽然急了，豆大的水珠砸在琉璃瓦上，犹如战鼓频催。他借着雨声的掩护，让后半句话轻得如同叹息："从此再难见夫人这般绝色，叫人如何释怀？"
“陛下要是不嫌弃雪棠的脏躯，”没藏雪棠的目光变得有些迷离，她后退一步，又将罗衫褪下。“今晚雪棠愿尽心侍候陛下！”
“朕不是完颜宗带，”林木森再次将罗衫披到她身上，“夫人的美色驰名各国......”
林木森凝视着没藏雪棠的眼睛，指尖轻轻拂过她肩上的淤痕，声音低沉而郑重：
“朕见过倾国之色，也见过铁血山河，但夫人之美，不在皮相，而在风骨。”
他后退一步，双手负于身后，帝王威仪之中，却透着一份罕见的诚恳：“完颜宗带视你为战利品，李乾顺视你为珍宝，而朕......”
他微微一顿，目光坚定却又温情：“朕......视你为英雄。”
“英雄？”没藏雪棠怔住，灰眸中的迷离渐渐化作了震动。
“不错，”林木森缓缓道，“夫人敢以弱质之躯，周旋于两国权谋之间；敢以女子之身，背负家国存亡之重。这般胆魄，纵是男儿，又有几人能及？”
他抬起手，却不是触碰她，而是指向案上那封未拆的信：“夫人此信，可救西夏万民，可改三国格局。朕若今夜轻薄于你，与那蛮夷何异？”
没藏雪棠的指尖微微发抖，眼中的水光不再是为了演戏，而是真正的动容。
林木森最后低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帝王独有的傲意与尊重：“朕要的，不是你的身子，而是你的心......心甘情愿，与朕共谋这天下棋局。”
他又附在雪棠的耳畔，蜜糖似的说道：“虽然夫人的身姿早令朕心猿意马、垂涎不已。但是朕......是绝不会亵渎你的。”
林木森忽然后退一步，声音坚定：“待他日山河平定，朕欢迎夫人来我大宋暂住时日，朕必以最高礼仪待夫人......”
他袖袍一挥，指向西北，“朕早已亲自为夫人备下良驹，送夫人回西夏，朕会修书给李乾顺，让他知道，他的女人，值得他以江山、性命来相护。”
没藏雪棠此生，从未听过比这更能打动她灵魂的话。林木森对她的“尊重”所造成的冲击力，让她的心在这一刹那，变得柔软无比。
他给她的尊重，比李乾顺的痴情更珍贵，比完颜宗带的强占更致命。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这个夜晚。
"臣妾......"她轻轻地跪倒，额头触地，深深地跪拜："愿陛下永葆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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