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凝的手指还攥着烤红薯的余温,贺云已经将手机抢到耳边,羽绒服袖口蹭过她手背时带着毛绒绒的触感。
电话那头传来蓝天低低的笑:“小少爷又抢少夫人手机啦?上次在车库偷翻少夫人化妆包,被胡叔逮个正着的事,我可还没和少夫人说呢。”
贺云的耳尖瞬间红透,像被人用胭脂点过的山茶花。
他原本还歪着脑袋贴紧手机,闻言猛地直起身子,后槽牙咬得咯咯响,声音却刻意放得冷硬:“蓝天,你再胡说——”尾音突然泄了气,毕竟是八岁孩童的声线,威胁听起来倒像撒娇。
季凝望着他泛红的耳尖,突然想起今早他蹲在玄关系鞋带时,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发顶,呆毛软乎乎翘着的模样。
可此刻他攥着手机的指节发白,连烤红薯掉在阳台地砖上都没察觉,哪像八岁孩子的反应?
“少夫人有权知道真相。”蓝天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显然把电话开了免提,“贺总,您说怕她担心,可您藏着楚灵的消息半个月,她昨晚还在图书馆翻了三小时失踪人口档案。”
贺云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他猛地转身挡住季凝的视线,背影像堵小墙:“我、我只是...凝凝最近总咳嗽,胡婶说不能让她着急。”
季凝的呼吸一滞。
她确实这两天受了凉,半夜咳得睡不着时,贺云偷偷摸进她房间,蜷在床脚给她拍背,掌心的温度透过睡衣渗进来。
原来他记得。
“贺总。”蓝天的语气放软,“您瞒得住一时,瞒得住一辈子吗?少夫人不是需要被保护的金丝雀。”
阳台的风突然大了,卷着桂香灌进来。
贺云的肩膀抖了抖,慢慢松开攥着手机的手。
季凝的指尖刚碰到手机,他却突然抓住她手腕,力道不大,却像藤蔓般缠着不肯松:“凝凝别生气好不好?云儿下次...下次不瞒你了。”
他仰起脸时,睫毛上沾着细弱的水光,像被雨打湿的蝴蝶。
季凝喉间的质问突然化成一团棉花,她摸了摸他发顶翘起的呆毛:“先回屋,红薯要凉了。”
贺云立刻把凉透的烤红薯塞进她手里,自己却凑过去呵气:“我帮凝凝捂热。”他的呼吸扑在她手背,带着烤红薯甜丝丝的余温。
“叮——”
宿舍门被撞开的动静惊得两人同时抬头。
温呦呦举着电脑冲进来,屏幕黑得能照见她扭曲的脸:“季凝!我论文初稿啊!电脑突然黑屏了!”她转身时胳膊肘磕到小霞的化妆台,那支YSL小金条“啪”地断成两截。
小霞的尖叫比温呦呦的还高:“我新买的!限定款!”她眼眶瞬间红了,抓起断成两截的口红,“这可是我排了三小时队才买到的!”
季凝把烤红薯塞进贺云手里,从包里摸出支未拆封的香奈儿新品:“小霞,用这个赔你?我上周在专柜顺手买的,色号和你那支差不多。”
小霞盯着刻着“CHANEL”的银管,抽了抽鼻子:“算、算你有良心。”她捏着断口红转身时,故意把椅子撞得哐当响。
温呦呦抱着电脑凑过来:“凝凝,你不是认识计算机系的卫长安吗?他修电脑超厉害的!”
季凝看了眼贺云。
他正蹲在地上捡刚才掉的烤红薯,用袖子擦了擦,举到她面前:“凝凝吃,不脏。”
“我约卫长安来宿舍修。”季凝接过烤红薯,“你先把电脑给他看看。”
二十分钟后,卫长安抱着工具箱推门进来。
他穿件洗得发白的蓝衬衫,袖口卷到小臂,指节沾着机油。
贺云立刻跳起来挡在季凝面前,像只护崽的小狼:“你是谁?”
“我是温呦呦的朋友,来修电脑的。”卫长安弯腰放下工具箱,抬头时目光扫过季凝,“楚灵的事...我听温呦呦说你在找她。昨天我帮社团做活动,在便利店见过她。”
季凝的手指猛地收紧,烤红薯的皮被捏得簌簌掉:“她、她还好吗?”
“挺好的。”卫长安调出手机里模糊的照片,穿米色大衣的女孩正弯腰选关东煮,“她买了三串萝卜,付账时还和老板说‘多加点辣’。”他顿了顿,“可能...她不想被找到?”
季凝望着照片里模糊的背影,喉咙突然发紧。
原来楚灵不是失踪,是躲起来了。
贺云悄悄攥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烤红薯的余温传过来。
她想起蓝天说贺云查监控时的认真,想起他藏起消息时的慌乱——他只是想替她分担而已。
“修好了。”卫长安合上电脑,“系统误删,文件都恢复了。”
温呦呦欢呼着扑过去,电脑包却“哗啦”掉在地上。
她蹲下去捡,突然僵住。
季凝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走廊窗户边,文书橱正把一个穿红毛衣的女生抵在墙上,喉结滚动着吻她的耳垂。
温呦呦的手机“啪”地摔在地上,屏幕裂成蛛网。
“走。”季凝拽住她的手腕要往宿舍里拉,温呦呦却像被抽走了骨头,踉跄着撞在她身上:“凝凝...他说今天陪我去医院看我妈...说买了我最爱的糖炒栗子...”
文书橱似乎察觉到什么,抬头望过来。
季凝立刻把温呦呦的脸按进自己肩窝,却看见他眼底闪过慌乱,随即不耐烦地推开红毛衣女生。
“回宿舍。”季凝的声音像结了冰,她半拖半抱把温呦呦弄回屋。
温呦呦突然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把季凝的羽绒服前襟洇湿好大一片。
季凝摸着她颤抖的后背,目光落在桌上的课程表上——文书橱下午没课,四点会在三教203给社团开会。
她摸出手机记下时间,指腹重重压在屏幕上,压得指节发白。
贺云不知何时蹲在她脚边,仰头用袖子给温呦呦擦眼泪:“姐姐不哭,云儿把烤红薯分你一半。”他的羽绒服帽子滑下来,呆毛在暖风机的风里一翘一翘。
季凝望着他,又望了望缩成一团的温呦呦,突然想起今早贺云帮她系鞋带时说的话:“凝凝的鞋带要是松了,云儿就永远帮你系。”
有些事,总该有人去系紧那根松了的鞋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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