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的拇指在手机屏幕上摩挲了足有三分钟,指腹几乎要把季凝的轮廓磨出薄茧。
另一只手里还攥着B超单,纸角扎得掌心生疼,就像季凝从前揪他耳朵时的力度——她总说他胃不好还偷吃冰可乐,揪完又会塞颗软糖到他嘴里。
“先生,私人飞机两小时后能准备好。”秘书把行程单轻轻放在他肘边,金属笔尖在“纽约 - 曼哈顿”的航线上压出浅痕,“季小姐……她现在住的社区安保系统老旧,您若亲自去——”
“谁允许你提‘接回’两个字?”贺云突然抬眼,眼底的红血丝像裂开的蛛网。
他把手机倒扣在桌面,照片里季凝的侧影被压成一片模糊的白,“她要是知道我派了人,会连窗户都不肯开。”
秘书的喉结动了动。
三天前在酒窖晕过去时,这位向来冷静的总裁攥着季凝留下的半颗幸运星,烧得说胡话都在喊“糖心蛋要流黄”。
可现在他西装笔挺,连袖扣都擦得发亮,只有攥皱的B超单边缘沾着几星干涸的血迹——刚才翻病历本时,指甲缝里的旧伤裂开了。
“出去。”贺云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峻。
秘书抓起桌上的文件,退到门口时瞥见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病历本,指腹反复蹭过“应激性胃溃疡”那行字,像是要把那些墨痕刻进皮肤里。
纽约的晚风裹着梧桐叶的碎响钻进季凝的针织衫。
她扶着腰慢慢往公寓走,怀孕24周的肚子让每一步都像踩着棉花。
转角处的路灯忽明忽暗,照出墙根蜷缩的人影——是个穿深灰色风衣的男人,左肩洇着大片暗红,正用枪指着她的小腹。
“别喊。”男人的声音带着金属刮擦般的沙哑,枪管在孕肚前晃了晃,“我要你家地址。”
季凝的心跳撞得耳膜发疼。
她看见他袖口沾着半片碎玻璃,指节青肿,像刚从什么爆炸现场爬出来。
可当他抬眼时,瞳孔里没有癫狂,只有近乎冷静的疲惫:“我是化学博士丹尼,被人追杀。你救我,我付十万美金。”
“我怀孕了。”季凝摸向自己的肚子,声音发颤却很坚定,“你要是伤着我孩子,就算警察不抓你,我也能在法庭上耗到你倾家荡产。”
丹尼的枪口垂了两寸。
他盯着季凝颈间晃动的红绳,半颗幸运星在路灯下泛着旧旧的光:“我不会碰孕妇。”他扯下风衣系在腰间,盖住渗血的伤口,“你家要是有医药箱,现在就走。”
公寓里消毒水的味道混着温呦呦带来的杨枝甘露的香气。
季凝蹲在地毯上,用棉签清理丹尼肩窝的玻璃渣,血珠顺着他肌理分明的脊背往下淌,在浅色地毯上洇出小朵红梅。
“季凝你疯了?”温呦呦把奶茶杯重重搁在茶几上,发梢还沾着刚下地铁的潮气,“前天下楼取快递都能遇到抢劫,你还往家带陌生人?”她盯着丹尼臂弯里的枪套,手指绞着自己的毛线手套,“万一他是——”
“二十万。”丹尼突然开口。
他靠在沙发上,额角还渗着冷汗,却从内袋摸出支票本,“保你们安全到我离开,再加十万。”钢笔尖在“”的数字上顿了顿,“现金,明天到账。”
温呦呦的话卡在喉咙里。
她盯着支票上的签名栏——Danny·W·L,还有右下角的花旗银行水印。
季凝抬头看她,发现好友的耳尖慢慢红了:“我、我不是图钱!”她抓起沙发上的薄毯扔给丹尼,“但你要是敢动小凝一根汗毛,我能把你藏在床底的枪套焊死在地板上。”
丹尼低笑一声,接过毯子时扫过季凝的孕肚:“我女儿要是活着,现在也该这么大了。”他的声音突然轻了,像被风吹散的烟灰,“所以我不会让孕妇冒险。”
玄关的电子钟跳到九点一刻时,季凝的手机在厨房叮咚作响。
她擦了擦手去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贺云站在落地窗前,西装内袋露出半颗幸运星的红绳,背景是泛着鱼肚白的天际线。
“谁啊?”温呦呦凑过来,丹尼也抬了眼。
季凝快速按灭屏幕,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快。
她转身去厨房热牛奶,玻璃罐碰到桌角发出轻响,却没注意到丹尼盯着她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肩窝的伤口——那里缝了七针,和他藏在实验室保险柜里的那份研究报告的页数一样。
“小凝,帮我剥点瓜子。”丹尼突然说。
他指了指茶几上的碧根果,“等秀子来了,她爱吃这个。”
季凝回头时,正看见他低头摆弄手机,屏幕蓝光映得他眼底一片暗沉。
她应了声,抓过瓜子盘,却没注意到温呦呦正盯着丹尼手机屏保——那是个穿碎花裙的小女孩,发梢翘着和季凝一样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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