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山县的事情是藏不住的,灭了白家满门,干死了跟随霍山一起偷袭的刀客,也仍旧会有漏网之鱼。毕竟还有其他的仆从,其他的弟子。
甚至可能是城里的其他人,譬如药铺的伙计,衙门的小吏,杨、刘两家的护院仆从之类。作为秘密结社的造反组织,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太薄弱了,自然要从组织上来解决问题,尽可能的求全。
埋伏了一组人,也要埋伏另一组人来监管,甚至搞不好还有第三组人藏着。
另一方面是王言并没有下封口令,他那么高调,想封也封不住。随着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自然的一些商业交流,霍山的事情也就流传了出去。
当然没有人说白莲教的事情,那是给自己找麻烦呢,大家难得糊涂,你不说白莲教,不说造反,我就当你的事情是下边正常的争斗。
所以相关的人们也就是知道了霍山出了个强人,一夜之间灭了地方大户一家满门。然而传播范围也是有限的,说到底霍山县是个小地方,杨白刘三家也就在霍山县作威作福,到了六安、舒城这样的大地方就不够看了。
都是当个乐子听一听罢了,没人在乎下边的这些小事儿,只要不耽误了他们的事情也就是了……
已经到了谷雨时候,正是六安瓜片的收获时节。作为六安瓜片的产地,霍山县自然也热闹起来。百姓们带着收获的期盼辛勤劳作,外面的茶商也带着一大票的人来到了城中,还有一些游商带着稀奇的东西来这边叫卖,希望赚一些百姓的钱财。
往日里霍山的外来人掰着指头都能查清楚,眼下这般热闹,上百个外乡人涌入,自然也有许多居心不良的人,借机混了进来……
以前的霍山武馆,眼下改成了王氏武馆,所有的青壮都是武馆里弟子。王言已经带着赵二虎等人住到了这里,每天看着他们练武,给他们开开小灶。
此刻,赵二虎和姜午阳光着膀子,大汗淋漓,咬牙切齿的在院子里扎马步。王言在一边坐在椅子上,手里弄着一卷白莲教的传教读物看稀奇,手边则是一个大茶台,莲生在那弄着果木炭烧热水泡茶,正是今年新炒出来的头茬六安瓜片。
“大爷,杨大户带着六安茶商求见。”武馆弟子通报。
“让他们过来吧。”
少顷,杨大户杨千帆带着一行四人走了进来,众人一起给王言见礼,经过杨千帆介绍。
王言客气的起身还礼,让众人就座,莲生则是顺势又添了几个杯子,给众人泡茶。
“都是今年的新茶,钱先生尝尝吧。”
姓钱的就是这次领头过来的,叫钱伯远。
众人喝茶的时候,杨千帆主动介绍情况:“大爷,钱先生还是对价格有些看法,想要比往年再降一成。”
王言瞥了他一眼:“老杨啊,我以为你带人过来是告诉我好消息的。”
“呃……”杨大户有点儿哆嗦。
倒也不能怪他,实在是王言凶名太盛,他是眼看着王言收拾人的。不说被销户的白家,就是现在整个霍山的流氓生态都被王言给收拾没了,实在不知几家欢喜家愁……
“大爷,此事不怪杨兄,实在是我等出不起高价。眼下南边在打仗,官军是打得节节败退,虽然还没波及到咱们这边来,可粮食的价格骗不了人。大爷,您说说,这样的年景,这茶叶还能值钱到哪里去?”
“钱先生啊,我是穷苦人出身。”说了这么一句,王言就喝起了茶水。
“不知大爷何意啊?还请直言相告。”钱伯远拱着手,态度十分客气。
大城市来的有几分出身,有一些势力的人,对王言这样的地方流氓也要保持充分的尊重。毕竟王言是介于反与不反之间的状态之下,在王言这里天地同寿。
哪怕是钱伯远心里再是看不起,表现出来的也要客气。远水可解不了这近渴。何况他是来求财的,当然不会因为一些态度问题多生事端。
“一看你就没穷过。”王言摇了摇头,“没钱谁还喝茶?能喝茶的都是有钱人。打仗或许有影响,但也不耽误富贵人家日常喝茶。百茶之中,这六安瓜片也是有名头的好茶。便是掉了价,又能掉下去几个大钱儿?
往年你们压价压的太狠了,茶农们累死累活干一年,到头来大头都让你们赚去了,你们说这合适吗?以前我管不着,但是以后你们想要在我霍山茶农身上敲骨吸髓,决计不行!”
往年霍山的茶是由杨白刘三家包圆,而后三家商议着跟上边的茶商议价。现在王言一统霍山,茶叶生意自然都由他来话事,也算有议价的空间。
他先前已经动用了杨白刘三家的钱财,以比往年上浮了三分的价格,收了全县的茶叶……
“王大爷!您老人家出身清苦没错,我们茶商取利大多数也没错。可您也想想,茶商想要贩茶,也得到处孝敬,上下打点,这大多数的利,又有几分能落到我们茶商头上?还不是叫上面的那些大人们分了去?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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