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目前的情况，鹿宁提议道：“我们不如按原计划返航，看它跟不跟来，再做侦察。”
“有道理，我们这么猜没用，要知道它接下来干什么。”尚堂接受了这个提议，直接下达了返航命令，“深度一百二十米，立即返航。”
379踏上归途，隔了一段时间，尚堂问鹿宁：“怎么样？跟上来了吗？”
鹿宁笑了，“报告，甩掉了，目标消失了。”
但是很快，他的笑容消失了。
“报告，左舷二十五度，发现可疑噪音信号。”
放大声音又听了一下声纹，他确定的汇报道：“还是那艘不明身份的潜艇，没有声纹记录。”
“奇怪了，它怎么知道咱们在这儿啊？”尚堂手撑着门框，百思不得其解。
“艇长，难道它一直在跟着我们？”卢一涛提出一种可能。
尚堂若有所思，决定继续规避，再试探一次，“左舵二十，航向零三零。”
“左舵二十，航向零三零到。”
“艇长，它也在跟着转向。”鹿宁这话一出，结果已经很肯定了。
卢一涛：“真是冲我们来的。”
“这是盯上咱们了。”尚堂深吸一口气，走到卢一涛身边，“有什么能利用的地形？”
“艇长，”卢一涛拿起圆规划过海图上的一条国际航道，“这条国际航道，一向商船往来频繁，咱们可以先机动到这里，然后利用商船的噪声掩护，找机会脱身。”
尚堂听完，立刻决定采纳这个建议，“右舵，航向一零零，前进四。”
379想找办法脱身，对方却直接釜底抽薪，直接发送了鱼雷攻击。
“报告艇长，方位一一零，发现鱼雷航行噪音！”
“方位一一二，噪音增强，正向我艇驶来！”
尚堂震惊之余立即做出反应，“声抗系统准备，二号发射器准备发射B5型鱼雷诱饵。”
卢一涛：“艇长，对方鱼雷从发射到击中目标只有不到两分钟了！”
“两分钟内规避不了的话，咱们就葬身海底！”尚堂已经抱有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只是觉得对不起顾月姝和孩子。
“发射管前盖打开。”
“发射准备好。”
“报告，鱼雷航向不变，还有三十秒！”
“报告，声抗备便。”
尚堂：“二号管，放！”
无人可见的海水里，向379射来的鱼雷忽然拐了弯儿。
“报告艇长，鱼雷诱饵噪音减弱，远离我艇。”鹿宁的好消息一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但作为声纳位，潜艇的眼睛和耳朵，好消息由他来，坏消息自然也是由他那里来。
“报告艇长，方位一一三，发现第二条鱼雷航行噪音，相遇时间三十五秒。”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尚堂立即下令，“速潜！”
“左满舵，下潜深度二百六十米。”
陈渊：“不拦了吗？”
“来不及了。”尚堂拿过通讯器，直接抱着潜艇会被击沉的结果下令，“各舱室备便损管救生器材。”
鹿宁控制不住的嘶吼，“还有二十秒！”
“艇长，还有十五秒钟。”卢一涛也已经挂好了求生装备。
“各舱做好抗冲击准备，抓牢固定物！”尚堂紧握拳头，心里的倒计时和卢一涛念出来的倒计时重叠在了一起。
“十秒。”
“九。”
“八。”
“···”
“四。”
“三。”
“二。”
“一！”
所有人咬牙闭眼憋气等待，最终却无事发生。
这一出，可是给大家弄懵了。
“哎？没事？”鹿宁望着头顶，张开的嘴角和瞪大的眼睛都透露着惊喜。
“什么情况？”陈渊看着尚堂，眼中还有着惊魂未定。
“操雷！”尚堂立即反应了过来，脸上因为紧张而升起的涨红还没消失，就因为生气又增加了一层色彩。
“要不是操雷呀，他们就是挑起战争了！”陈渊将身上的救生装备摘下，眼中是火热的愤怒。
卢一涛不甘心吃这个亏，“艇长，他们艇已经跟咱们艇发起战争了，既然他们没有胆量置我们于死地，咱就应该反击它！”
“反什么击啊，啊？从理论上讲咱们已经艇毁人亡了！”尚堂不气吗？他都要气炸了！
可气又有什么用？规则摆在那儿，按照规则他们就是无法反击。
相较于他气愤中又带着理智，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的姜耀等人却已经怒火上头了。
“理论上他们有什么依据偷袭咱们？是他们破坏规矩在先的，我们不能当绅士，我们要干他们！”
尚堂的理智在触及到姜耀和卢一涛眼中的执着和怒火的时候，渐渐消解了。
他忽然也不想遵守规则了，反正首先违反了规则的那个也不是他，之后还是能狡辩的。
于是，“鹿宁，查清对方潜艇位置！”
“是！”鹿宁心里也憋着火气。
尚堂：“鱼雷武器系统准备。”
“是！”姜耀拿起对讲，“鱼雷武器系统准备！”
“艇长，对方通过水通机呼叫。”鹿宁把尚堂叫到声纳室，却不知，发泄怒火的机会就要这么葬送了。
尚堂听完对方的呼叫内容，直接叫停了一切操作，只是神色算不上太好。
卢一涛立即明白了，“艇长，是自己人对吗？”
“收到命令，返航。”这上不去下不来的感觉，尚堂也觉得操蛋。
但攻击说什么也得撤掉了，总不能在已知对方是谁的情况下，自己人打自己人。
379乘风破浪回到港口，尚堂站在指挥台上，看着从远处走来的人，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是他！”
“他谁呀？”姜耀也盯着来人，对于尚堂语气里的惊疑，他好奇极了。
“中间那个大校我认识，那不是等闲之辈，大名鼎鼎的精英人物，是吕艇长的师傅，周长缨。”他会出现在这儿，实话说，尚堂浑身一震。
陈渊：“他来干什么？”
“不知道，我想，一定跟那艘身份不明的潜艇有关吧。”尚堂说完忽然想到了顾月姝曾和他说过的话，“或许···”
或许，他也是来宣读调令的？
“什么？”陈渊不解。
“没什么，大概是我想错了。”尚堂嘴上如此说，心里的预感却告诉他也是时候了。
这些年轻人，包括他，差不多真的该和379告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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