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偌从军械库赶到府库。
两库里尸体都保持着被杀死时的状态,有两具尸体挡在路上,后背被出一道道车痕,军械和银饼都是掉落的到处都是,血泊中的脚印杂沓交叠,处处都昭示着抢掠者的惊慌混乱,这让裴家军和跟随而来的厢军大为振奋。
李文偌确定了不是什么大军,就是一伙匪徒,看着个个兴奋和奋勇起来的裴家军和众厢军,思忖片刻,命令统领裴家军的族兄裴江原,“你带人去东大街救火,收拢安顿百姓。”
“让他们去救火,我……”裴江原话没说完,就被李文偌厉声打断,“这是军令!”
裴江原瞪着李文偌,一句’你以为你是谁’冲到了喉咙口,却没敢喷出来。
“快去!”李文偌再次厉声呵斥。
裴江原犹豫之间,李文偌已经抖动缰绳,带着厢兵,顺着一路上的血车辙和血脚印追上去了。
裴江原气的跺脚,站在原地恼了好一会儿,却还是不敢违抗李文偌的’军令’,也只好带着裴家军折往东大街,一边走一边恨恨的跺脚。
等十七弟回来,他一定要好好跟十七弟说说这事,一场大功已经唾手可得,这个娘儿们却把自家人撇开,让那帮厢兵去领这场大功!
李文偌带人追到船坞,两条崭新的战船刚刚离开船坞,两只船上的主帆都是正在飞快上升,顺水顺风,崭新的船头乘风破浪,疾速南下。
躲藏及时的船坞主事、管事和护卫、船工们聚拢上来,群情激昂的要求追击,得把两艘大船抢回来。
李文偌没理会这份群情激昂,留下一半厢军协助船坞护卫搜查警戒,带人返回。
战船上,常明然站在高高的了望斗里,居高望远,看清楚骑在马上的李文偌,顿时懊悔不迭。
他站在人群中,不止一次的看到过裴清,这个人肯定不是裴清,这是个女人!
举着裴清的大旗故弄玄虚,只能是因为城内过于空虚,唉,大好时机就这么错过了!
李文偌带着一半厢兵回到半路,迎上往淮南王府传信的护卫,护卫勒马掉头,跟上李文偌禀报:“禀……小的再三和王统领说,这是十七爷的军令,请王统领以大局为重,可王统领全都置之不理,说是他们夫人的吩咐,王府护卫的职责是守护王府,不许他们出王府半步。”
“知道了。”李文偌马速不减,淡然答了句。
自从曹家的银号倒闭后,曹夫人就对李家和她有了芥蒂。
李文偌先到军械库,主管军械的曹参军已经到了,李文偌驻马看了片刻,见众人在曹参军的指挥下井井有条,拨马转向府库。
府库这边,新任马府尹也已经到了。
马府尹是裴清亲自挑选的,李文偌远远看到马府尹的身影,就调转马头直奔东大街。
东大街的火已经灭的差不多了,还有些零星残火,已经不成气候,李文偌又往西水门和南门看了一圈,这才往裴府回去。
满城的人都看到了白甲白盔的’裴清’和那面张扬的’裴’字军旗,人心安定各司其职,天黑下来时,城里的混乱已经大体理顺,半夜,从建业疾速赶回的护卫带回了裴清的回复:
让李文偌全权处理扬州事宜,以及,增援扬州的三千精锐已经启程,天亮前,前锋精锐就能到达扬州。
李文偌松了半口气,后半夜还是没敢睡,每隔一个时辰出去巡查一趟。
黎明时分,看到建业过来的援军分水陆两路进了扬州,接管了扬州防务,李文偌这口气才算彻底松下来。
李文偌在二门里下了马,扶着墨竹站着,由着春焙给她拿下头盔。
头盔里,头发上湿了又干,馊气扑面。
二门里,李文偌两个妯娌一前一后,连走带跑出来,跑在前面的安少奶奶一步冲前,从小丫头手里抢过头盔,一脸笑不停的屈膝,“大嫂辛苦了。”
“大嫂喝口汤水,昨儿午后起,阿娘就吩咐给大嫂熬汤水备着,大嫂辛苦了。”跟在后面的平少奶奶从后面的婆子手里接过汤水,双手捧着,往前几步,干脆送到李文偌嘴边。
李文偌的意外都没能掩饰住。
“昨天上午,听说大嫂出去了,阿娘就担心的不得了,一直说老太爷他们都去了建业,家里没人怎么办,后来,阿娘就一直说多亏有大嫂。”双手托着头盔的安少奶奶委婉解释。
“阿娘可受了惊扰?”李文偌微微提心问了句。
“阿娘没什么事,就是担心大嫂,我们都很担心大嫂,大嫂累坏了吧?阿娘吩咐我们看看大嫂怎么样了,让大嫂赶紧回去歇着,还说让大嫂得了空儿就赶紧歇一歇,阿娘那边有我和三弟妹,大嫂尽管放心。”平少奶奶接话笑道。
“我没什么事,你们回去跟母亲说一声,外面已经没什么事了,请母亲安心。”李文偌一颗心落下来,客气笑道。
“是。”安少奶奶和平少奶奶答应的很恭敬。
直到李文偌上了亮轿,看着亮轿走远了,安少奶奶和平少奶奶才转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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