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猛地睁开眼。
只是手腕轻巧地一抖,剑尖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精准地点在了那个双重验证识别器的正中央。
“嗡——”
一声极细微的、高频的震动声响起。那声音不像是金属切割,更像是一根音叉在颅内共鸣。
芙兰卡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铝热剑的剑尖,那足以在瞬间熔化战舰装甲的极致高温,被她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控制力,完全凝聚在了那一个点上。识别器的玻璃面板没有碎裂,没有冒烟,只是正中心的位置,出现了一个比针尖大不了多少的、亮得刺眼的白点。
白点迅速扩大成一个完美的圆形,像一滴墨水在宣纸上晕开。然后,那个圆形的区域,连同下面的金属和线路,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凭空消失了。
没有焦黑的痕迹,没有熔化的铁水,只有一个干净利落、边缘光滑得能当镜子用的空洞。
芙兰卡张了张嘴,准备好的俏皮话堵在了喉咙里。她见过伊娜莉丝战斗,见过那把剑削铁如泥。但眼前这一幕……不是战斗,是艺术。
伊娜莉丝的额角,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高跟军靴的鞋跟像是钉在了地上,可她的上半身却微不可查地晃了晃。维持这种程度的能量输出和精准控制,对她的精神力是巨大的消耗。
她能听到自己血管里血液奔流的轰鸣。
“咔哒。”
轻轻一拨,失去了枷锁的房门被轻松打开。
伊娜莉丝收剑。铝热剑上那骇人的高温与光芒瞬间褪去,快得像一个被戳破的幻觉。
她向后踉跄了半步,背脊撞在冰冷的墙壁上,胸口剧烈地起伏,脸色有些苍白。
“真成了?”芙兰卡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把搂住她,目光却放在门上,对着那个小小的、完美的圆形空洞啧啧称奇,“这手艺……”
她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在那个光滑得不像话的切口边缘摸了一下,又迅速缩了回来,仿佛怕被烫到。
“喂,你还好吧?”她终于转过头,看到靠在墙上大口喘气的伊娜莉丝,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收敛了不少,“瞧你这脸色,跟刚从离心机里捞出来一样。刚才那一下,消耗很大?”
伊娜莉丝没有力气回答,只是抬起手,有些费力地摆了摆。
“行了行了,明白了,别说话,省点力气。”芙兰卡凑到门前,双手扶着门板,回头冲她挤了挤眼,“那么,见证奇迹的时刻——”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轻轻一推。
门,悄无声息地,像涂了润滑油的滑块,向内滑开了一道刚好足够一人通过的缝隙。没有警报,没有机械运转的噪音,安静得有些诡异。
“搞定。”芙兰卡转过身,对着伊娜莉丝比了个大拇指,脸上的兴奋与赞叹几乎要溢出来,“说真的,永烬,你退役以后,可以考虑去当个开锁匠。不,是艺术家,专门处理这种高难度门锁的艺术家,按秒收费的那种!预约排到明年!”
伊娜莉丝没理她的调侃,从芙兰卡怀里挣脱,扶着墙,试图缓和因为精神力过度消耗而带来的眩晕感。世界在她眼里正一圈一圈地打转。
芙兰卡没再闹她,表情一肃,压低身体,率先闪了进去。
进去还不忘重新关门,门在她们身后,无声地合上了。
“咔哒。”
如果说外面的通道给人的感觉是冰冷和高效,那这间实验室,给人的感觉就是……死寂。
一种绝对的、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死寂。
“等等。”芙兰卡突然抬起一只手,示意伊娜莉丝停下。她侧着耳朵,凝神细听了几秒。
“怎么了?”伊娜莉丝的声音还有些虚弱。
“你听。”
“……什么都没有。”
“对啊!”芙兰卡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困惑和不安,“什么都没有。这里真的是秘密实验室?那服务器的嗡嗡声呢?通风系统的排风声呢?哪怕是仪器的待机指示灯,也该有点电流声吧?这里安静得像个坟墓。”
整个空间巨大得像一个小型的机库,穹顶上只有一排排冷白色的无影灯,将下方的一切都照得通明,不留一丝阴影。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混合了消毒水与臭氧的味道,吸进肺里,让人感觉连呼吸都变成了一种对这片无菌环境的亵渎。
实验室的中央,矗立着十几根巨大的、由透明玻璃制成的圆柱形培养仓。
里面充满了淡绿色的、不知名的营养液,无数气泡正从底部缓缓上升。但理应有什么的培养仓,此刻却都是空的。
四周的墙壁边,则是一排排整齐划一的金属实验台。上面摆放着各种伊娜莉丝和芙兰卡从未见过的、造型精密的仪器。它们大多处于待机状态,只有一些屏幕上,还流动着瀑布般的、意义不明的绿色数据流。
“我的天……”芙兰卡环顾着四周,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叹,“这里感觉比雷神工业的武器研发部还要夸张。莱茵生命的家伙……到底在研究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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