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依旧会在午后准时铺满院子,但不再有之前那种烤得人发暖的灼热,反而像一层薄薄的金纱,温柔地盖在槐树叶上、墙角的柴堆上,还有三只越长越壮的小狗身上。
鹿深时趴在院子门槛旁的石板上,看着溪午和棕子在院子中央追逐一片被风吹落的枯叶。
才不过几个月的光景,他们三个早已不是当初那三只巴掌大、走路还摇摇晃晃的小奶狗了。
身形肉眼可见地修长起来,四肢变得结实有力,跑起来时不再是跌跌撞撞,而是带着一种少年般的轻快与灵动。
鹿深时自己的变化也很明显,黑色的毛发愈发油亮顺滑,贴在匀称的身形上,勾勒出流畅的线条。
他的眼神比从前更加沉稳,总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深邃。
棕子则长成了一副虎头虎脑的模样,棕色的毛发蓬松厚实,跑起来时像一团滚动的小绒球,肚子圆滚滚的,一看就是被爷爷奶奶喂得极好。
而变化最大,也最让鹿深时时常留意的,是溪午。
溪午正追着枯叶跑得欢,雪白色的毛发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随着跑动的动作轻轻晃动,像一团流动的云朵。
他的身形比鹿深时稍显纤细,却依旧矫健,尤其是跑动时四肢舒展的样子,透着一股轻盈的美感。
只是鹿深时越看,越觉得溪午不太像纯种的萨摩耶。
他记得萨摩耶的样子,那些小狗有着蓬松到几乎拖地的长毛,尤其是脖子周围的鬃毛,像围着一条厚厚的围巾,嘴筒子短短的,圆圆的,看起来格外憨厚可爱。
可溪午的毛虽然同样厚实,甚至比照片里的萨摩耶还要浓密,却明显短了一些,贴在身上时能清晰看到身体的轮廓,不会显得过于臃肿。
而且他的嘴筒子也更长一点,鼻尖微微翘起,配上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少了几分憨厚,多了几分灵动与秀气。
鹿深时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到溪午身边,在他停下喘气的间隙,伸出爪子轻轻扒了扒他的脊背。
指尖触到的毛发厚实而柔软,底层的绒毛细密得像绒布,外层的长毛虽然不算长,却根根分明,带着天然的光泽。
前几天刚下过一场小雨,溪午跟着棕子在院子里疯跑了一圈,回来时身上看着湿漉漉的。
鹿深时还担心他受凉,赶紧用舌头帮他舔毛,却发现雨水只打湿了表层的长毛,底层的绒毛依旧干燥温暖,一点也没沾到水汽。
“深时,你看我抓到它了!”溪午没注意到鹿深时的打量,兴奋地叼着那片枯叶跑到他面前,尾巴高高翘起,在身后欢快地摆动着。
枯叶上还带着些许泥土的气息,被他叼在嘴里,显得格外得意。
鹿深时低头,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脸颊:“厉害。”
一旁的棕子凑了过来,看着溪午嘴里的枯叶,一脸不屑:“这有什么好得意的,我昨天还抓到过一只蚂蚱呢,比这个好玩多了,可惜让它跑了。”
他说着,还懊恼地甩了甩尾巴,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不甘。
溪午闻言,立刻把枯叶丢在地上,好奇地追问:“蚂蚱?是什么样子的?好吃吗?”
棕子歪着脑袋想了想,咂咂嘴:“就是绿色的,会跳,看起来……应该不好吃。”
他之前倒是想咬一口试试,结果那蚂蚱猛地蹦了一下,吓了他一大跳,之后就再也不敢碰了。
鹿深时看着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地拌嘴,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不管溪午是什么品种,在他心里,溪午就是溪午,是那个会对着他撒娇、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开心半天的溪午。
只是有时鹿深时还是很好奇溪午以后到底会长什么样。
院子外的乡间小路上,近来的动静明显多了起来。
以前大多是村里老人慢悠悠走动的身影,或是偶尔驶过的几辆农用三轮车。
可现在,每天都能听到汽车驶过的“嘀嘀”声,有时是小轿车,有时是满载着行李的面包车,从村口一路开到村里的各个角落。
爷爷奶奶也明显比以前忙碌了些,每天早上打开院门,第一件事就是把院子的栅栏门牢牢锁上,不再像以前那样,让他们三个自由地在院子里跑进跑出,甚至跟着爷爷去后山溜达。
“现在村里车多,回来的小孩也多,你们三个出去乱跑,太危险了。”奶奶一边给他们添狗粮,一边絮絮叨叨地叮嘱着,“万一被车碰到,或者跟别的小孩起了冲突,可怎么办?就在院子里乖乖待着,有吃有喝的,多好。”
溪午趴在栅栏门旁边,前爪搭在门板上,眼巴巴地看着外面。
他能看到村里的小孩子们在路边追逐打闹,能听到他们嬉笑的声音,还有远处传来的狗叫声,心里痒痒的,总想出去看看。
“奶奶,我们就出去一小会儿,很快就回来,行不行?”他可怜巴巴地望着奶奶,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奶奶也懂了他的意思,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不行哦,小白最乖了,听话。等过段时间,乐乐他们回来了,让乐乐带着你们出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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