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阴密室深处的九黎祭坛泛着幽绿磷光，八根玄铁立柱上缠绕的尸蹩突然集体爆裂，黑血如雨般洒在祭坛中央的太极鱼眼纹路上。肖河单膝跪地的指尖顿了顿，暗金色的因果旋涡纹路在石面上蔓延三寸便骤然停滞——他感知到立柱内封印的上古祖巫残魂正在苏醒，那些浸透骨髓的阴冷气息正顺着纹路倒灌回他的指尖。
“果然留有后手。”肖河低笑一声，紫金色血液突然从眉心间涌出，在掌心凝成一枚菱形血印。这枚血印刚触及祭坛裂纹，整座密室的青铜穹顶便传来雷鸣般的轰鸣，八根立柱上的祖巫浮雕竟同时睁开血色眼眸，无数由怨魂组成的黑蛇从浮雕口中窜出，直奔他后心而来。
“来得好！”肖河非但不退，反而反手抄向腰间的青藤剑。剑身尚未出鞘，剑鞘上的饕餮纹便自行张开巨口，将三条黑蛇瞬间吞噬。他趁此间隙将血印按在祭坛鱼眼处，暗金色纹路如蛛网般爆发出刺目光芒，那些倒灌的阴冷气息竟被纹路强行逆转，顺着原路返回立柱。
“咔嚓——”
左侧立柱突然崩裂，李傲天的身影从碎裂的祖巫浮雕后冲出。他周身缠绕着九条漆黑锁链，每条锁链上都串着上百颗怨灵头颅，正是李家禁术“九黎魔相”的雏形。此刻他眼中布满血丝，显然是强行融合祖巫残魂导致神智受损，双手结出的印诀还未完成，便有半空中的怨灵头颅集体爆开，黑血化作毒雾笼罩全场。
“肖河！拿命来！”李傲天的声音混杂着百鬼哭嚎，九条锁链如活物般窜向肖河四肢百骸。这锁链并非凡物，而是用李家历代先祖的指骨混合怨灵精血炼制，一旦被缠住便会魂魄俱散。
肖河足尖一点，身形如柳絮般飘退三尺，同时屈指连弹，三滴紫金色血液精准命中三条锁链的节点。血珠触及锁链的瞬间便爆发出净化法则，那些串在锁链上的怨灵头颅竟发出凄厉惨叫，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中。李傲天见状目眦欲裂，猛地张口一吸，祭坛中央的太极鱼眼突然喷出黑炎，将剩余六条锁链瞬间点燃。
“有点意思。”肖河眼神一凛，他能感觉到那些黑炎并非凡火，而是融合了祖巫残魂的九黎真火，温度之高竟让他的法身鳞片都泛起灼痛感。他不再保留，双手结出玄奥印诀，背后突然浮现出半透明的法身虚影，鳞片上的因果旋涡纹路层层叠叠展开，形成一个直径三丈的暗金色旋涡。
“这是……因果法则？”李傲天惊退半步，他曾在家族古籍中见过类似记载，传说上古大能方能领悟此等法则，没想到竟出现在一个炼气后期修士身上。他不及细想，连忙驱动九黎魔相，九条燃烧着黑炎的锁链合并成一条巨蟒，张开布满獠牙的巨口咬向漩涡中心。
“来得正好。”肖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双掌猛地推向旋涡。暗金色的光芒骤然暴涨，巨蟒般的锁链刚触及漩涡边缘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那些缠绕在锁链上的九黎真火竟被旋涡强行剥离，化作丝丝缕缕的能量被法身鳞片吸收。
“不可能！”李傲天失声惊呼，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与九黎魔相的联系正在飞速减弱，那些耗费百年心血祭炼的怨灵竟如同飞蛾扑火般被旋涡吞噬。更让他恐惧的是，旋涡中心传来的吸力越来越强，竟将他整个人都往里面拉扯。
就在此时，肖河头顶的九劫鼎突然剧烈震颤，鼎身上的因果法则凹槽爆发出万丈光芒，一道由无数金色符文组成的链条从鼎中飞出，精准勾住祭坛中央的太极鱼眼。刹那间，整座祭坛的地面开始龟裂，墨绿色的幽光从裂缝中渗出，形成一条蜿蜒曲折的光带，光带之上竟漂浮着无数模糊的人影，正是过往万年间陨落修士的残魂。
“这是……因果长河？”肖河瞳孔骤缩，他曾在青藤剑的传承记忆中见过类似景象，传说此河连接仙界与凡界，承载着天地间所有因果业力。没想到李家的九黎祭坛竟隐藏着如此惊天秘密，而九劫鼎此刻竟能沟通此河。
李傲天此时已是强弩之末，九黎魔相被因果旋涡吞噬殆尽，体内灵力更是十去其九。他看着地面上越来越宽的裂缝，感受着从裂缝中传来的恐怖吸力，脸上终于露出绝望之色：“不！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李家少主……”
“少主？”肖河眼神一冷，紫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意，“当初你屠戮林家满门时，可曾想过他们也是别人的亲人？”他不再废话，双手法诀一变，因果旋涡的吸力骤然增强数倍，李傲天惨叫一声，整个人被旋涡卷起，如同断线风筝般撞向地面的裂缝。
“噗通——”
随着一声闷响，李傲天的身影消失在因果长河的幽光中。几乎在同时，整个修真界的天道法则突然剧烈震颤，无数山头的灵脉发出嗡鸣，正在闭关的老怪物们纷纷惊醒，望向燕京方向，眼中充满了惊疑不定。
“好可怕的因果波动……”远处树梢上，红菱捂着嘴轻呼，她身边的吕姓书生则折扇轻摇，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有意思，这肖河竟能引动因果长河，看来我们之前还是低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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