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霄真君”的敕封与北宸殿上的雷霆手段,如同两颗重磅石子,先后投入天庭这潭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深水,激起的涟漪远超预期。明面上的反对声浪被强行压下,但暗地里的审视、猜忌与不甘,却如顽固的暗礁,依旧潜藏于水面之下。润玉深知,仅靠强权压制,非长治久安之道,更非他与火麟飞所求之未来。
恰在此时,火麟飞的伤势在润玉不计成本的灵药调养与其自身强悍的恢复力下,已好了七七八八。那身暗红流云金焰的“炽霄真君”袍服往身上一穿,腰间悬着那枚温润灵动的玉印,往日里跳脱飞扬的青年,倒也平添了几分属于仙君的威仪与……一种奇特的、融合了不羁与正经的矛盾魅力。只是这威仪通常维持不到三息,就会被他一个挑眉、一个咧嘴的招牌笑容打破,让人哭笑不得。
正式履职“异闻司”的第一天,火麟飞就闹出了不大不小的“笑话”。异闻司,顾名思义,掌“异闻”之事,包括但不限于六界异常能量波动、未知秘境探索、新奇物种或现象记录、乃至部分对外(尤其是与其他非传统势力)的沟通事务。原本是个清闲且边缘的衙门,主事的是一位德高望重但性子慢吞吞的老仙君。火麟飞一来,看了堆积如山的、用各种晦涩古文或华丽辞藻写成的陈年卷宗,以及老仙君那套“循序渐进、多方考证、徐徐图之”的处事哲学后,当场眉毛就挑到了天上。
“这效率也太低了!”他随手抓起一份记载某处地脉微澜、怀疑有异宝出世的卷宗,上面标注的“已观察三百载,尚未有定论”,“三百年?黄花菜都凉了!有怀疑就去探啊!蹲在家里能看出个啥?”
老仙君捻着胡须,慢悠悠道:“真君有所不知,天界行事,讲究稳妥。地脉微澜,成因繁多,贸然探查,恐引发不测,或惊扰潜修道友,或破坏天地平衡……”
“平衡平衡,等它自己爆了就更不平衡了!”火麟飞听得头疼,直接把卷宗一合,“这样,这份我先接了。我带几个人去瞧瞧,保证不搞破坏,有结果最快速度回报。” 说完,也不等老仙君反应,风风火火点了几个看起来还算机灵的年轻仙吏,揣上卷宗就往外走,临出门还回头扔下一句:“老仙君您歇着,这种跑腿的活儿,交给我们年轻人!”
留下老仙君目瞪口呆,半晌没回过神。消息传到润玉耳中,他正在批阅关于战后北境重建与抚恤的奏章,闻言只是笔尖微顿,淡淡道:“由他。异闻司既已交予他,行事章程,他可自定。只需不违天条,不出大乱即可。”
有了天帝这句近乎纵容的默许,火麟飞如同脱缰的野马(龙),开始在异闻司乃至更广阔的范围内,推行他那套“效率至上、实践出真知”的作风。他不懂那些繁文缛节,也不耐烦层层上报的官僚流程,凡事喜欢亲力亲为,带着一帮被他感染(或被迫拉上贼船)的年轻仙官仙吏,今天去核查一处“灵气异常点”,明天去接触一支“风格迥异”的海外散修群落,后天又琢磨着改进天庭那套在他看来“老旧不堪”的远距离通讯方式。
他的方法往往简单粗暴,甚至有些离经叛道。比如核查灵气异常,他不大依赖复杂的推演阵法,反而更相信自己的能量感知和实地探测,经常带着人直接冲过去,用各种稀奇古怪的(有时是他临时发明的)小法器进行“现场采样分析”,效率奇高,虽然偶尔会闹出误入某位隐世大能药园、或是惊扰了正在蜕皮的灵兽之类的乌龙,但结果往往准确及时。
又比如接触外部势力,他不在乎对方是否“正统”,只要没有明显恶行,便以“炽霄真君”的身份平等相交,谈得拢就合作,谈不拢也不强求,反而因此结识了一些游走于正统边缘、却掌握着独特技艺或信息的奇人异士,为天庭带来了不少新鲜视角与意想不到的收获。
最让天界传统派瞠目结舌的,是火麟飞对“技术革新”的热忱。他嫌弃天马巡逻队效率低下,便捣鼓出利用反重力原理与风系阵法结合的“浮空滑板”简化版,虽然造型奇特,但胜在灵活快捷,成本低廉,已在小范围试用。他对炼丹术士们守着丹炉一坐几十年的做法表示“无法理解”,提出“标准化流程”、“精确控温”、“药性成分量化分析”等概念,虽然被老丹师们斥为“异端邪说”,却让几个年轻炼丹师眼冒精光。他甚至试图改进天界的传讯玉符,构想一种可以“实时影像对话”的法宝,虽然目前还在理论阶段,却已引起司器监部分革新派的浓厚兴趣。
当然,火麟飞的“折腾”也并非一帆风顺。他行事张扬,不守成规,自然触动了部分守旧势力的利益,也引来诸多非议。
“成何体统!堂堂真君,整日与那些山野散修称兄道弟,钻研奇技淫巧,置天界威仪于何地?”
“异闻司如今乌烟瘴气,哪里还有半分仙家气象!尽是些急功近利、哗众取宠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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