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成了狗剩最好的掩护!
他如同鬼魅般潜行至坦克咫尺之处,手臂抡圆
——“哗啦!”
——灌满汽油的燃烧瓶狠狠砸在滚烫的排气管上方!
浓烟瞬间爆燃!
顶盖“哐当”掀开,鬼子车长探出半身,南部手枪刚欲喷吐火舌
——寒光一闪!
狗剩的工兵铲,精准地劈开了对方的手腕!
噗嗤!
殷红的血珠暴雨般溅在灼热的发动机盖上,“滋滋”作响,腾起刺鼻白烟!
狗剩却在这片猩红的血雾中,将第二支燃烧瓶狠狠塞进那敞开的、喷吐着热浪的坦克舱口!
“小心步兵!”
后方,密集如爆豆的三八大盖枪声骤然炸响!
正欲翻身跳下的狗剩身体猛地一震,如同断线木偶般一头栽下!
“司号员!吹冲锋号!全体上刺刀——!”
丁伟的吼声,炸裂了整个阵地!他,
要用这决死的冲锋,为最后的爆破撕开一道血路!
刹那间!
漫山遍野的新一团士兵如同溃堤的洪流,从掩体、战壕、弹坑中咆哮着跃出!
雪亮的刺刀汇成一片死亡的森林,以排山倒海之势扑向山谷!
血与火的炼狱瞬间降临!
炊事班长老王挥舞着豁口的菜刀,一道寒光闪过,鬼子的头颅,歪斜着滚落!
文书小张的钢笔竟成了致命凶器,狠狠扎进鬼子的咽喉,喷溅的血珠在镜片上绽开腥红的花!
根子腿部中弹,身体重重砸下土坡,却仍用淌血的手指抠着焦土,拖着残躯向前蠕动!
二班长如同扑火的飞蛾,在弹雨中翻滚腾挪,终于贴上了那最后一辆钢铁巨兽!
他飞快地将仅剩的两个炸药包捆在炮管根部!
“快走!”
他嘶吼着,小腿肚子上绽开的几个血洞正汩汩冒血,却仍拼尽全力向旁边爬去……
“轰——!!!”
天崩地裂般的巨响!
坦克的炮塔连同厚重的上盖被狂暴的力量掀飞!
扭曲的金属残骸在空中疯狂舞蹈。
躺在焦土上的二班长,染血的脸上凝固着一抹释然的、近乎神圣的微笑。
失去了钢铁屏障,又被“没良心炮”剜去一块血肉,鬼子的士气如同泄气的皮球,瞬间崩溃!
短暂的、残酷到令人窒息的白刃碰撞后,残存的鬼子如同丧家之犬,丢下几十具同伴的尸骸,仓惶滚下山坡。
九架涂着刺目血红膏药的九五式轰炸机,终于撕破云层,露出狰狞的獠牙!
巨大的阴影掠过战场,震得松枝颤抖。
坂本雄一正拄着指挥刀,军装褴褛,樱花徽章蒙尘,胸膛剧烈起伏着。
当那银翼的死神掠过焦土上空时,这位联队长死灰般的瞳孔里,骤然迸射出狂喜!
“终于!终于来了!”
他扯开撕裂的喉咙,声音嘶哑却带着亢奋,
“进攻!进攻——!”
这狂喜如同瘟疫般感染了残存、疲惫、惊惶的士兵:
蜷缩在弹坑里的士兵抬起了绝望的脸;
躲在巨石后的士兵握紧了步枪;
看着那些从机腹投下的死亡黑点在视野中急速放大……
第一波爆炸掀起的遮天蔽日的烟尘中,有人带着哭腔喊出了“万岁!”;
第二波炸弹坠地时,辎重兵佐藤甚至爬出掩体,挥舞着残破的军帽,对着天空发出野兽般的嚎叫!
然而,当呛人的硝烟被晚风缓缓撕开,所有目光聚焦向制高点——
那面布满弹孔、千疮百孔的支那军旗,依然,在焦土之上猎猎飘扬!
死一般的寂静。
狂热的泡沫瞬间破灭。
一种怀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爬上了每一头鬼子的心头。
“八嘎!!!”
坂本雄一看着跟随轰炸冲上去的士兵,又一次被更猛烈的火力砸了回来,只能无能狂怒地捶打着掩体边缘。
通讯兵从废墟里拖出半截焦黑、冒着青烟的无线电残骸,滋啦作响的电流噪音中,传来旅团长黑木重信暴怒到扭曲的咆哮:
“航空兵!是帝国军人的奇耻大辱——!”
当鬼子的“铁鸟”轰鸣着扑向战场时,三八六旅的战士们已在血火中苦熬了整整六小时。
战壕深处,加固的麻包沙袋垒得如同蜂巢般厚实。
空中视角与地面所见,天差地别!
航空兵锐利的目光透过舷窗,清晰捕捉到:
山的反斜面后,竟潜藏着大量八路伏兵!
伪装网下,隐约可见步兵炮的轮廓!
精心布置的火力点,重机枪的枪管闪烁着冷光!
如此重大的“威胁”!
宝贵的炸弹,自然要倾泻向这些“致命”的目标!
九架轰炸机几乎将所有的炸弹,狠狠砸向了那些精心布置的“假目标。
张德胜蜷缩在两米深的“猫耳洞”最底部,头顶上方传来沉闷的撞击声!
“嗤啦——!”
弹片撕裂伪装的刹那,他看见洞口用作伪装的松枝被狂暴的气浪连根拔起,卷上血红的天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