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时已是深夜。王启年和谢必安早已候在府中,灵泉水也已备好。
李承泽屏退左右,只留王启年在旁协助。范闲褪去上衣泡在灵泉水中,肩头伤口周围的绒毛在氤氲水汽中微微颤动。
“请殿下取血。”王启年递上一柄玉刀,神色凝重。
李承泽接过刀,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心口。范闲忍不住惊呼:“小心!”
一滴鲜红的心头血滴入玉碗,李承泽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王启年急忙将蛟珠粉混入血中,搅匀后递给范闲:“范公子,请服下。”
范闲接过玉碗,看着碗中的红色液体,又看向李承泽苍白的脸,心中一颤:“殿下...”
“快喝。”李承泽语气虽弱却不容拒绝,“难道还要我喂你?”
范闲不再犹豫,仰头饮尽。血中带着奇异的温热,顺着喉咙滑下,所到之处妖毒带来的刺痛竟奇迹般消退。
王启年松口气:“每日一次,连服七日便可解毒。期间需以灵泉水沐浴,辅以纯阳之气疏导药力。”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承泽一眼,“这疏导之法...殿下应当明白。”
李承泽点头:“有劳先生。”
王启年退下后,室内只剩二人。范闲泡在浴桶中,大波浪卷发湿嗒嗒的落在胸前,狐耳因舒适而微微抖动:“殿下方才为何要那样说?什么命中注定之人...”
李承泽坐在桶边,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范闲的一缕头发:“若不这么说,父皇岂会轻易放过你?”他忽然轻笑,“不过现在看来,倒也不算全是假话。”
范闲耳尖发烫,尾巴在水下不安地摆动:“殿下莫要戏弄我。”
“若是认真的呢?”李承泽忽然俯身,与范闲平视,“若我说,从见你偷吃贡品那日起,便觉得你这小狐狸有趣得紧...”
范闲心跳加速,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却因动作太大溅起水花,打湿了李承泽的衣襟。
“对、对不起!”范闲慌忙去擦,李承泽抓住他的手腕,声音低沉:“既觉得抱歉,便好生报答我。”他指尖轻轻划过范闲掌心,“比如告诉我,为何偏偏来南庆历劫?”
范闲尾巴紧张地卷成一团:“师傅说,我的劫应在南庆皇室...”
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李承泽眼中闪过讶异,随即化为深邃的笑意:“果然是天定缘分。”他忽然将范闲从水中抱起,“既是天意,便好生受着。”
范闲惊呼一声,已被用毛毯裹住抱到床上。李承泽和衣躺在他身旁,手掌轻轻按在他心口:“别动,为你疏导药力。”
一股温热的纯阳之气透体而入,与方才服下的心头血相呼应,在范闲体内流转。范闲只觉通体舒泰,狐耳惬意地抖动,尾巴不自觉地缠上李承泽的腰。
“看来你的尾巴比你这主人诚实。”李承泽低笑,另一只手轻轻抚过那毛茸茸的尾巴。
范闲面红耳赤,却因药力作用无力反抗,只能任由对方施为。在纯阳之气的包裹下,他渐渐沉入梦乡。
此后六日,皆是如此。每日李承泽取血喂药,又以纯阳之气为他疏导。范闲肩头的绒毛渐渐消退,妖力也日益稳定,只是与李承泽之间的羁绊,似乎越来越深。
第七日,最后一份药服下,范闲肩头伤口彻底愈合,连疤痕都未留下。王启年把脉后笑道:“恭喜范公子,毒已全解。只是近日还需好生调养,切忌动用妖力。”
范闲松口气,看向脸色苍白的李承泽,心中愧疚:“连日取血,殿下可还撑得住?”
李承泽摆摆手:“无妨,休养几日便好。”他忽然挑眉,“若真过意不去,不如让我摸摸耳朵作为报答?”
范闲顿时炸毛:“殿下!”
这时,范无救匆匆进来:“殿下,查到了。那日刺客所用妖毒,源自城外青云观。”
李承泽眼神一冷:“青云观?可是大皇子常去的那家道观?”
“正是。观主清虚道人据说精通炼丹制药,与大皇子往来密切。”
范闲狐耳警觉竖起:“那道人是何来历?”
王启年插话:“清虚道人?可是那个面留长须,左眉有痣的老道?”见范无救点头,他面色凝重,“若真是他,范公子恐怕惹上大麻烦了。”
“先生认得此人?”李承泽问。
王启年压低声音:“清虚道人表面是道士,实则是北齐派来的细作,专司对付南庆妖族。据说他手中有一面照妖镜,能识破一切妖物变化。”
范闲心中一沉:“所以他早知我身份?”
“恐怕如此。”王启年点头,“大皇子应与北齐有所勾结,想借你之事扳倒二殿下。”
李承泽冷笑:“好个一石二鸟之计。”他转向范闲,“看来你这红尘劫,注定要与我绑在一处了。”
范闲尾巴不安地摆动:“那现在该如何?”
李承泽伸手,轻轻握住他那不安的尾巴:“自然是去会会这位清虚道人。”指尖抚过尾巴尖,“顺便让你见识下,什么是真正的照妖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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