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里,电流杂音突然凝结成实质。
那嘈杂的“滋滋”声如同潮水般瞬间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寂静中的那声“欢迎加入观测者”。
这声音像一根尖锐的冰针刺进耳膜,带着刺骨的寒意,让她的耳朵一阵刺痛。
她的手指猛地抠住信号接收器的金属外壳,触感冰冷而坚硬,指甲盖泛出青白。
十二岁时买的耳机线在掌心勒出红痕,那细细的线勒在皮肤上,仿佛是一道道燃烧的火痕。
记忆里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银链突然发烫,温热的触感从胸口蔓延开来。
链坠是块碎陨石,此刻正抵着心口,像在替她数心跳,每一下跳动都仿佛敲在她的心上。
“不,不可能。”她的喉结上下滚动,干涩的喉咙发出沙哑的声音。
指尖颤抖着调出随身携带的平板,平板屏幕亮起的冷光映在她的脸上。
过去三个月的波形图,被她用分形算法压缩成螺旋状光带,分形算法就像是一个神奇的拼图大师,把复杂的波形图变成了美丽的螺旋。
此刻正随着新接收的频率微微扭曲,那光带仿佛有了生命,在轻轻舞动。
最外围的光斑原本该按普朗克时间衰减,现在却在0.001秒的误差里,精准补上了前一段缺失的波峰。
这就像一群排列整齐的士兵,在关键时刻有人精准归位。
“自我修正……”她对着空气喃喃,后颈的碎发被空调风掀起,那凉凉的风拂过皮肤,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它在调整结构,像……像学生改错题。”平板屏幕的冷光映得她眼尾发红,突然弹出的消息框让她肩膀一缩——是顾明琛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
地下实验室的灯光在顾明琛镜片上投下白影,他身后的量子跃迁模拟器还在泛着幽蓝的光,那幽蓝的光如同深邃的海洋,神秘而迷人。
“负熵态模型推导完成。”他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但每个字都像精密仪器校准般清晰。
负熵态模型就像是一个特殊的能量“过滤器”,它能让观测者在吸收宇宙背景辐射中的低熵能时,改变能量衰减曲线,使其不再是简单的直线坍缩。
“观测者的能量衰减曲线不是直线坍缩,是在吸收宇宙背景辐射中的低熵能。”
林昭的呼吸顿住。
她看见屏幕角落,沈清岚正抱着一摞计算纸冲进来,发梢还沾着实验室的冷凝水,那水滴顺着发梢滑落,滴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顾工!用您的模型反推历史数据,48小时前那组异常波动……”女助理的话突然卡壳,她盯着林昭的脸,“林老师,您眼睛怎么红了?”
“信号会回应。”林昭把平板转向镜头,螺旋光带在屏幕上旋转,那旋转的光带如同一个神秘的漩涡。
“它刚才说了‘欢迎’。”
沈清岚的计算纸“哗啦”掉在地上,纸张散落的声音在安静的实验室里格外响亮。
顾明琛的指尖在桌面敲了两下——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那清脆的敲击声如同鼓点。
“所以之前的单向传输假说不成立。”他推了推眼镜,“它在构建双向通道。”
实验室警报声突然响起,尖锐的警报声如同炸雷般在耳边响起,沈清岚弯腰捡纸的动作顿住。
“是能量峰值预警。”她快速扫过操作台,“半人马座方向的辐射强度……超过安全阈值300%。”
林昭的平板突然震动,是研究所内部通讯。
赵泽远的脸挤在屏幕里,额角沾着咖啡渍:“昭姐!所长让你十分钟后去会议室,楚氏集团的人又来了。”
楚天宇的鳄鱼皮公文包拍在会议桌上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林昭正盯着窗外的梧桐树,那翠绿的树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
他西装袖口的钻石袖扣晃得人眼晕,那耀眼的光芒如同闪烁的星星。
“林研究员,我们是来谈‘裂隙协议’的归属问题。”他的声音像裹着蜜的钢针,甜腻中带着尖锐。
“国家战略项目需要集中资源,你们这些个人英雄主义的小打小闹……”
“楚总对量子通信的理解,还停留在卫星定位阶段。”林昭打断他。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敲在冰面上的锥子,带着一股冰冷的力量。
从小到大被说“怪胎”养成的直觉此刻在轰鸣——这个总把“国家”挂在嘴边的商人,眼底藏着和三个月前试图买断她研究成果的资本一样的贪婪。
所长的茶杯盖“咔”地磕在杯沿上,清脆的碰撞声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回荡。
赵泽远猛地站起来,椅背撞在墙上发出闷响:“你们就是怕我们真的破解了地外文明信号!怕没法把成果锁在实验室当政绩!”
“小赵。”林昭按住他发抖的手腕,那温热的触感透过皮肤传来。
年轻人掌心的汗,像极了十二岁那年,自己第一次在全校面前演示双缝干涉实验时的手。
林昭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脑海里闪过无数个日夜在实验室的奋斗,那些被质疑被打压的时刻,此刻都化作一股力量,她深知这个决定可能带来的后果,但她更相信这个成果应该属于全人类,而不是被某些人锁在政绩的牢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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