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立刻走过来,而是站在门口,远远地审视着她,目光从她干裂的嘴唇,移到她深陷的眼窝,再到她因虚弱而微微颤抖的手指。房间里弥漫着一种病弱的、绝望的气息。
“绝食?”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这就是你想出来的新把戏?”
周芷宁用力抿了抿唇,想反驳,却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显得有些不足。她只是用那双因为消瘦而显得更大的眼睛,倔强地、无声地回视着他。
祁夜缓缓踱步过来,停在床边,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预料中的愤怒,也没有丝毫动容,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残忍的平静。
“以为这样就能逼我放你走?还是以为这样,就能证明你可怜的尊严?”他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周芷宁,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
他的话像冰锥,刺穿了她最后的防御。一股混杂着屈辱和绝望的怒火,支撑着她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声音:“……至少……我能决定……要不要……吃你的东西……”
祁夜闻言,眸色陡然一沉。他俯下身,一手撑在床沿,另一只手猛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脸,直面他眼中骤然翻涌的黑色风暴。
“决定?”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雷霆万钧的压迫感,“我告诉你,在这里,你什么都决定不了!”
他的指尖用力,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你的命是我的!你的身体是我的!连你绝食消耗掉的每一分能量,都属于我!你没有资格用它来跟我谈条件!”
说完,他猛地松开手,转身对着门外沉声道:“阿香!把东西拿进来!”
早已候在门外的阿香立刻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碗看起来熬得更久、更稀烂的粥,旁边还有一杯透明的营养补充剂。
祁夜接过托盘,挥手让阿香退下。房门再次关上。
他端着那碗粥,坐在床边,用勺子舀起一勺,递到周芷宁的唇边,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张嘴。”
周芷宁死死地闭着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表达着反抗。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来,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这种连自我毁灭都要被强行干预的、彻头彻尾的无力感。
见她不动,祁夜的耐心似乎彻底告罄。他放下勺子,直接用手捏住她的两颊,力道之大让她不得不张开了嘴。然后,他端起那杯营养剂,不由分说地就往她嘴里灌!
冰冷的、带着怪异甜味的液体涌入喉咙,周芷宁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身体本能地挣扎,却被他另一只手死死地按住。大部分液体顺着她的嘴角溢出,染湿了枕头和衣襟,狼狈不堪。
灌完那杯营养剂,祁夜才松开手,看着她趴在床边狼狈咳嗽、泪流满面的样子,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快地扭曲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冰冷。
“看来,你更喜欢用这种方式。”他站起身,用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沾到的液体,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却更令人胆寒,“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陪你慢慢玩。”
他走到门口,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
“记住,游戏规则,由我来定。你唯一的选择,就是服从。”
门,再一次在他身后合拢,落锁。
周芷宁瘫软在潮湿的床上,咳嗽渐渐平息,只剩下无声的流泪和剧烈的喘息。喉咙里还残留着那令人作呕的甜味,身体因为刚才的挣扎和屈辱而微微颤抖。
她输了。
在这场无声的抗争中,她输得一败涂地。他甚至连让她以绝食这种方式维持最后一点体面的权利,都残忍地剥夺了。
绝对的无力感,像最深沉的夜色,将她彻底吞没。
然而,在那片无边的黑暗和绝望深处,一丝被强行灌入的、带着怪味的暖流,却顺着食道,滑入了她空空如也的、冰冷的胃袋。
带来一种……可悲的,生理性的……缓和。
夜深人静。
周芷宁在昏沉中感觉到,阿香又一次悄悄地进来,为她更换了干净的枕套和睡衣,动作轻柔了许多。她没有再试图喂她什么,只是默默地收拾好,然后离开。
房间里,重新只剩下她一个人,和窗外永恒的、冷漠的城市灯火。
胃里那一点可怜的暖意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虚空。但奇怪的是,那濒临死亡边缘的极致虚弱感,似乎……消退了一点点。
她缓缓抬起沉重的手臂,看着自己瘦削的手腕,眼神空洞。
服从?
她真的……只能选择服从吗?
还是说,在彻底的绝望之后,在连死亡都被剥夺之后,会滋生出……别的,更隐秘,也更危险的东西?
**(第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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