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址穹顶彻底崩塌,黄昏的血色天光倾泻而入,与遗址内残存的青光交织,映出一片末日景象。漠北联军的战船如黑云压城,船头攒动的人影发出嗜血的呼啸。三眼教的黑色船队则悄无声息地散开,形成合围之势,船上的黑袍祭司们齐齐结印,浓郁的源暗之力如墨汁般在湖面蔓延。
大萨满高举苍狼之瞳,惨白的光芒锁定废墟中的三人:“圣子父母……还有苏家传人。很好,一并擒下,献给吾主!”
教主立于另一艘船头,手中漆黑竹令散发着不祥的幽光,他声音嘶哑却清晰地传遍湖面:“建木遗址已破,最后的屏障消失。此刻不夺圣子,更待何时?”
废墟中,林悠然紧紧握着刚刚凝聚成型的智慧令。竹令温润,内里仿佛有无数光点流转,那是万识之剑消散后重聚的知识本源。但此刻她没有时间细细体悟,因为敌人的攻击已至。
第一波箭雨如蝗虫般落下,夹杂着源暗之力凝聚的黑箭。萧景澜挥剑撑起一片金色剑幕,将箭矢尽数挡下,但剑幕剧烈波动,他本就有伤在身,此刻嘴角又溢出血丝。
“王爷,这样守不住!”苏淮安洒出一把药粉,药粉触及黑箭便化作青烟,勉强净化了小片区域,但范围有限。
林悠然看向手中的智慧令,又看向青竹杖和水行令。三枚竹令在她身前悬浮,彼此间产生微弱的共鸣。她福至心灵,将三令呈三角排列,双手结印——那是建木之心传承中记载的“三才阵”。
青、碧、白三色光芒从竹令中涌出,交织成一个稳固的光罩,将三人笼罩其中。箭矢和黑气撞击在光罩上,虽激起涟漪,却无法破开。
“三令成阵,可挡一时。”林悠然脸色苍白如纸,维持阵法对她消耗极大,“但撑不了太久。我们必须尽快离开,去沉剑渊夺回另外三枚令。”
“怎么走?”萧景澜看着四周密不透风的包围,“硬闯是死路。”
苏淮安忽然指向遗址深处:“那里!建木虚影燃烧后,地上出现了一条通道!”
顺着他所指,只见原先建木虚影矗立之处,地面裂开一道缝隙,缝隙中透出幽蓝的光芒,隐约有水流声传来。
“是地下暗河!”苏淮安眼中闪过希望,“太湖水域错综复杂,地下暗河四通八达。如果这条河能连通沉剑渊……”
“那就走!”萧景澜当机立断,一剑斩开扑来的几名漠北战士,掩护妻友后退。
三人迅速退入裂缝。裂缝很窄,仅容一人通过,且不断有碎石落下,显然很不稳定。萧景澜断后,林悠然和苏淮安先行。就在他们全部进入,萧景澜准备封住入口时,一道黑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掠来!
是教主!他竟然亲自追来了!
“想走?”教主狞笑,手中漆黑竹令射出一道凝实的黑光,直击裂缝入口。萧景澜挥剑硬挡,但黑光中蕴含的源暗之力远超想象,墨狼剑的金光被层层侵蚀,他整个人被震得倒飞入裂缝,口中鲜血狂喷。
“景澜!”林悠然惊叫。
裂缝入口在教主的攻击下开始崩塌。巨石滚落,眼看就要将通道彻底封死。教主正要再补一击,忽然身形一顿——他手中的漆黑竹令剧烈震动起来,似乎在与什么遥远的东西共鸣。
那是……归墟之眼核心的波动?
就在他分神的刹那,林悠然全力催动三令阵法,青、碧、白三色光柱冲天而起,硬生生撑住了崩塌的入口。萧景澜强忍伤痛,抱起她就往暗河深处冲去。苏淮安紧随其后。
巨石最终落下,将入口彻底封死。教主站在废墟前,看着手中依旧震动的漆黑竹令,眼中闪过惊疑不定。
“吾主……在召唤?”他喃喃自语,随即转身,对赶来的大萨满冷声道,“继续围住这里,一只苍蝇也不许放出去。本座……要去面见吾主。”
地下暗河幽深寒冷,河水漆黑如墨,只有两岸岩壁上零星生长着发光的苔藓,提供微弱的光源。水道狭窄曲折,时而有岔路,若非苏淮安凭借苏家对太湖地理的熟悉辨认方向,恐怕早已迷失。
林悠然搀扶着萧景澜,后者伤势不轻,但坚持自己行走。他每走一步,都牵动内伤,额上冷汗涔涔,却一声不吭。
“我们必须尽快处理你的伤。”林悠然眼中含泪,“刚才那一击……”
“死不了。”萧景澜挤出一个笑容,“比起衡儿和绝儿承受的,这不算什么。”
提到两个孩子,三人都沉默了。暗河中只有水流声和他们沉重的呼吸。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点亮光。靠近后发现,那是一处较大的地下溶洞,洞顶有裂缝透下天光——已是夜晚,星光稀疏。洞中央有一眼温泉,热气氤氲,水色清澈。
“是天赐的休整地。”苏淮安检查了水质,“温泉中蕴含微弱的灵气,对伤势有益。王爷,王妃,我们在此稍作休整,处理伤势。我也需要时间……研究如何净化被污染的竹令。”
三人确实已到极限。林悠然失血过多,萧景澜内伤严重,苏淮安也消耗了大量真气。若不休整,就算赶到沉剑渊也是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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