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亲王要的不是简单的篡位——如果是那样,他大可以在显德二十五年就先下手为强。他要的是一场碾压式的、没有任何悬念的胜利。他要的是用超越时代的技术,彻底摧毁所有抵抗,建立一个完全由他掌控的新秩序。”
“所以他才需要赤焰山工坊,需要那些毒气弹,需要那些射程倍倍的火炮。他要的不是‘可能成功’,而是‘必成成功’。”
顾临风感到脊背发凉:“那他为什么没有在显德二十八年就发动?那时技术已经成熟,先帝已死,今上刚刚继位……”
“因为柳弘的暴露。”陆清然的细杆点在“柳弘”和“赤焰山工坊”之间的连线上,“工坊虽然建成,但大规模生产需要时间。而显德二十八年秋,先帝‘暴毙’,柳弘作为国舅权势达到顶峰,开始有些忘乎所以——他的一些动作引起了朝臣的注意,也引起了今上的警觉。”
“裕亲王不得不暂缓计划,让柳弘收敛,让工坊转入更深的地下。这一等,就是三年。直到我们开始追查弑君案,直到赤焰山工坊被我们发现和摧毁——他的全盘计划,才被迫中断。”
线索图的尽头,是现在。
是法证司的建立,是北境的整军,是江南白鹿书院的调查,是先帝绝笔的发现。
也是裕亲王那张完美大网,开始出现裂痕的时刻。
“现在他只剩下两个选择。”陆清然的声音冷静得可怕,“第一,继续潜伏,等我们找不到铁证,等时间冲淡一切。但这条路的成功率很低——我们已经摸到了二十三年前的线索,找到了先帝的绝笔,他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完全隐藏。”
“第二,狗急跳墙,提前发动。利用他在北境军中尚未被清除的旧部,利用他可能还隐藏在其他地方的力量,做最后一搏。”
顾临风的脸色煞白:“那我们……”
“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他做出选择之前,找到那把能钉死他的刀。”陆清然的目光落在那张先帝绝笔上,“先帝陵寝,‘金匮玉函’。那里有先帝用生命留下的、最后的证据。”
她拿起锦囊,轻轻握在掌心。
锦囊很轻,但握在手里,却像是握着整个王朝二十三年的重量。
“明天,”她说,声音坚定如铁,“我去见陛下。申请开启先帝陵寝,取出‘金匮玉函’。”
顾临风猛地抬头:“可那是帝陵!非祭祀大典或特殊情况,不得开启!更何况是开棺取物……这、这会引发朝野震荡,宗室反弹!”
“我知道。”陆清然看向他,眼中是孤注一掷的决绝,“但这是唯一的路。先帝用生命留下的线索,我们不能辜负。至于朝野非议、宗室反弹——”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
“如果那些非议和反弹,能换来一个真相,能阻止一场更大的浩劫,那么……我陆清然,愿意承担所有骂名。”
密室里的烛火,在这一刻,似乎燃烧得更加明亮。
照着她清瘦却挺拔的身影。
照着桌上那张复杂如命运蛛网的线索图。
照着那个蛰伏了二十三年的、名为“烛龙”的阴影。
最终的谜题,已经摆在了面前。
而现在,是揭开谜底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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