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集团的查封令像张泛黄的符纸,贴在雕花铁门上第三天时,王龙在保险柜底层翻出了那枚青铜针。
针体上的星图在台灯下流转,与记忆里滇西地宫的穹顶重合时,李丽的银线突然从门缝钻进来,在地板上织出个颤抖的“急”字。
他抓起短刀冲出书房时,赵颖正站在客厅中央,手里捏着张打印照片。
相纸边缘还带着打印机的余温,画面里的李丽穿着件从未见过的猩红旗袍,正与周扬在某间茶室对坐——
而周扬的手,正搭在她的腕上,指尖缠着的银线与她袖口垂下的线体纠缠,像两条交尾的蛇。
“万莉刚托人送来的。”
赵颖的声音发僵,海棠玉佩在掌心沁出冷汗,“她说这是清理周扬办公室时发现的,拍摄日期是竞标会前三天。”
王龙接过照片的瞬间,短刀突然在鞘中嗡鸣。照片背景的博古架上,幅《寒江独钓图》正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那是王家失窃三年的传家宝,画轴边缘有处火烧的月牙痕,是他小时候玩火留下的印记。
“茶室是城西‘听松楼’的VIP间。”
李丽不知何时站在门口,银线在门框上绷得笔直,“周扬约过我,但我没去。那天我在精神病院废墟,赵颖可以作证。”
赵颖的指尖在照片边缘摩挲,相纸背面的油墨味里混着丝青绿色粉末——与铃木一郎手表里渗出的味道如出一辙。
“这是黑龙会的显影粉,能让篡改过的照片看起来更真实。”
她突然抬头,海棠疤痕泛起红光,“但他们为什么要伪造李丽的照片?”
王龙的拇指按在照片里周扬的手腕上。
那里的银线本该与李丽的线体相斥,此刻却呈现出诡异的缠绕角度,像是有人用修图软件强行拧转了线条走向。
更可疑的是李丽旗袍领口的盘扣——那是朵海棠花样式,而她从不碰带海棠图案的物件,只因那会让她想起滇西密道里母亲的尸体。
“万莉是谁?”他突然问,短刀在掌心转出金弧。
“我爸的秘书,”赵颖的声音沉了下去,“竞标会那天她请假了,说是去医院照顾生病的母亲。”
李丽的银线突然射向客厅的座机,线体缠着听筒悬在半空,拨号键自动跳动,显出组号码——正是周扬手表里储存的紧急联络线。
“她昨晚用这个号码打过电话”,银线微微震颤,“通话记录被删除了,但线路里还残留着狼首徽记的气息。”
王龙将照片塞进外套内袋,金血顺着指缝渗进相纸,画面里的李丽突然像水波般晃动了下,露出底下层模糊的影像:穿旗袍的女人后颈有颗痣,而李丽的后颈光洁如玉。“是替身。”
他的声音冷得像滇西地宫的石壁,“但万莉为什么要帮黑龙会?”
这时门铃突然响起,快递员捧着个紫檀木盒站在门口,说是万莉委托转交的文件。
赵颖接过盒子的瞬间,海棠玉佩突然发烫——盒锁是影阁特有的青铜制,上面刻着的北斗星图缺了颗星,正是钟楼顶上新增的那一颗。
“她在引我们去精神病院。”
李丽的银线缠上盒锁,线体接触的刹那,锁芯里传出细碎的虫鸣,“里面有蛊母的卵。”
王龙突然按住她的手,将短刀插进锁孔轻轻一旋。木盒弹开的瞬间,里面的“文件”突然动了——
那是只被银线缠成茧的青虫,茧上贴着张纸条:“沈掌针的女儿,果然和叛徒一个德行。”
“这是影阁的穿心蛊。”
李丽的脸色瞬间惨白,银线在掌心织出防护网,“被它缠上的人,心脏会被啃成蜂窝。”
赵颖突然抓起蛊茧往窗外扔去,茧体在空中炸开,青虫化作无数粉末,却被王龙挥出的金血烧成灰烬。
“万莉在试探我们的反应。”
她盯着地上的灰烬,“她知道李丽能操控银线,也知道你的金血能克蛊。”
王龙的目光落在木盒底层的暗格里,那里藏着半张撕碎的照片——
是年轻时的万莉与赵老爷子的合影,两人站在万家集团的奠基仪式上,赵老爷子胸前的钢笔别针,正是缩小版的狼首徽记。
“她是赵老爷子的心腹。”
他将照片递给赵颖,金血在照片边缘晕开,显露出背面的字迹:“影阁弃徒,代号‘寒蝉’。”
李丽的银线突然剧烈震颤,线体在空中拼出幅画面:精神病院的档案室里,万莉正用银线撬开沈青婉的病历柜,柜里的文件上,贴着张李丽婴儿时期的照片。
“她在找掌针女的传承记录。”
李丽的声音发颤,“我妈当年清理影阁叛徒时,有个叫‘寒蝉’的掌针女失踪了,原来就是她。”
王龙突然将那张伪造的密会照塞进木盒,金血在盒盖内侧画了个王族咒印。
“我们去听松楼。”
他的短刀在阳光下泛着冷芒,“既然她想演戏,那就陪她演到底。”
听松楼的檀香里混着蛊虫特有的腥气,王龙推开VIP间门时,万莉正坐在照片里的位置,面前摆着套青瓷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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