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她经历过的任何一次背叛、伤害、绝望,都要痛上千倍!万倍!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样?!
为什么他总是这样?!一次次地将她推开,一次次地将危险留给自己,一次次地将所有的伤害与绝望,独自承担?!
霓漫天坠崖时是这样,妖神之力反噬时是这样,绝情池水泼下时是这样……现在,在这不见天日的深渊绝境,依然是这样!!
她算什么?!她到底算什么?!一个永远需要被他保护在身后、永远只能看着他遍体鳞伤、却无能为力的废物吗?!
不!!!
一种前所未有的、混合了滔天怒火、撕心裂肺的痛楚、以及深入骨髓的不甘与执拗,如同沉睡的火山,在她心底最深处,轰然爆发!
“啊啊啊啊啊——!!!”
她再也无法抑制,发出了野兽般的、充满了痛苦与愤怒的嘶吼!
这嘶吼并非通过喉咙,而是直接在她识海深处、在她灵魂本源之中,炸响!
随着这声灵魂的咆哮,一股难以想象的力量,如同被压抑了万古的岩浆,猛地从她身体最深处,从每一寸骨骼、每一滴血液、每一个细胞的最底层,喷薄而出!
不再是之前那种失控的、狂躁的、带着毁灭气息的淡金色洪荒之力。
而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苍茫、更加纯粹,却又矛盾地混合了无尽生机与寂灭归墟两种极端意境的——暗金色洪流!
这洪流无视了她体内白子画设下的、早已摇摇欲坠的封印,如同决堤的江河,瞬间冲垮了所有桎梏,沿着她全身的经脉,轰然奔腾!
骨头身上残破的衣物,在这股狂暴力量的冲击下,瞬间化为齑粉。她的皮肤下,亮起了无数暗金色的、如同岩浆流淌般的光路,这些光路复杂而古老,蜿蜒扭曲,构成了某种难以理解的、仿佛蕴含天地至理的符文!
她的长发无风自动,根根倒竖,发梢竟也染上了一层暗金的色泽。一双原本清澈(或痛苦)的眼眸,此刻彻底被暗金色的光芒充斥,看不到瞳孔,只有两团熊熊燃烧的、仿佛能焚尽世间一切的怒焰!
“放开他——!!!”
她厉声尖啸,声音不再是之前的清脆或嘶哑,而是变得宏大、威严、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暴戾!
禁锢着她的那股柔和推力,在这突如其来的、毁灭性的力量爆发面前,如同纸糊一般,瞬间被撕得粉碎!
骨头猛地从阴影中挣出,暗金色的气浪以她为中心轰然炸开,将周围蜂拥而至的黑暗触手狠狠弹开!那些触手一接触到这暗金色的气浪,竟如同遇到了天敌,发出吱吱的哀鸣,迅速枯萎、焦黑、化为飞灰!
她一步踏出,脚下虚空竟泛起涟漪,仿佛承受不住她的力量。瞬间,她便来到了白子画身前,将他冰冷、残破的身体,紧紧地、以一种近乎要将彼此嵌入骨血的力道,拥入怀中!
“白子画!白子画你看看我!你不准死!我不准你死!!!”
她嘶吼着,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却又有一种毁灭一切的疯狂。
白子画的身体冰冷得吓人,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骨头能感觉到,他的神魂如同风中残烛,正在迅速消散。
不!
绝不!
她猛地低头,看向自己因为用力而青筋毕露、此刻却被暗金色光芒充斥的手。那光芒中,流淌着狂暴的力量,也流淌着她沸腾的血液。
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她被怒焰充斥的脑海。
血!
她的血!
既然她的力量与这下方的“十方俱灭”同源,却又似乎有所不同,蕴含着被它吞噬的“正面”神魔的残存特质,甚至能引动神农鼎灵韵的共鸣……那她的血,是否也蕴含着同样的特性?
既然白子画可以用燃烧神魂与仙元的方式来催动悯生剑,为她争取一线生机……那她,为什么不能用自己这“不纯”却“特殊”的血与力量,来为他续命,甚至……重塑生机?!
哪怕这可能会让她彻底被十方俱灭视为首要目标,哪怕这会让她体内的力量更加狂暴难以控制,哪怕这可能会让她也堕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她不在乎!
她只要他活!
“以我之血……” 骨头咬着牙,暗金色的眼眸死死盯着白子画苍白如纸的脸,声音低沉而决绝,如同亘古的魔咒,“唤你之魂!”
话音未落,她猛地抬起右手,锋利的指甲在自己左手手腕上,狠狠一划!
没有鲜血流出。
只有一股粘稠的、暗金色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翠绿生机与冰蓝碎芒的奇异液体,如同拥有生命一般,从伤口处汩汩涌出!
这液体一出现,周围狂暴的黑暗与恶意,仿佛被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压制,竟出现了短暂的凝滞。下方“十方俱灭”那充满了贪婪与杀意的低语,也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惊疑不定和……更加炽热的渴望!
“这是……什么?!” 低语在骨头识海中回荡,充满了难以置信,“汝之血……竟蕴含如此驳杂却又……诱人的力量?既有吾之本源‘归无’,又有那些蝼蚁神魔的‘创生’残留,甚至还有那柄破剑的‘寂灭’剑意……还有……这令人作呕的‘净化’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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