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充耳不闻。
她将自己的手腕,直接按在了白子画冰冷的、染血的唇上。
那暗金色的奇异血液,顺着白子画的唇缝,渗入了他的口中。
起初,毫无反应。
白子画的身体依旧冰冷,气息依旧微弱。
骨头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暗金色的眼眸中,那燃烧的怒焰里,开始浮现出一丝绝望的灰败。
但就在她即将放弃希望的那一刻——
白子画的眉心,那点几乎熄灭的冰蓝光芒,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
紧接着,他冰冷的身躯,轻微地震颤了一下。
一股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吸力,从他唇间传来,开始主动吮吸那按在他唇上的伤口中流出的、暗金色的奇异血液!
有效!
骨头心中狂喜,如同溺毙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她不顾手腕传来的、随着血液流失而迅速蔓延全身的虚弱与剧痛(那血液中蕴含着她的本源力量与生命力),更加用力地将伤口抵在他的唇上,任由那蕴含着狂暴力量的血液,源源不断地流入他的口中。
随着暗金色血液的流入,白子画苍白如纸的脸上,竟渐渐恢复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血色。不是健康的红润,而是一种诡异的、暗金与苍白交织的色泽。
他眉心那点冰蓝光芒,也开始缓慢地、艰难地重新亮起,虽然依旧微弱,却比之前那奄奄一息的状态,要稳定了许多。
更奇异的是,骨头体内那奔涌的、暗金色的洪荒之力,似乎通过血液的桥梁,与白子画体内残存的、冰蓝色的仙力以及燃烧后残留的寂灭剑意,开始产生一种奇妙的、前所未有的共鸣与交融!
不再是之前的相互排斥、相互对抗。
而是像两种性质截然不同、却又互补的液体,在某种强制的、血的媒介下,开始缓慢地、试探性地接触、混合。
暗金色的洪荒之力,霸道、暴烈,充满了毁灭与新生的矛盾气息,如同奔腾的熔岩。
冰蓝色的仙力与剑意,精纯、凛冽,带着时光的寂灭与冰雪的寒意,如同万载玄冰。
两者在白子画的体内相遇、碰撞、交融。
起初是剧烈的排斥与冲突,白子画的身体因为这股突如其来的、异质且狂暴的力量侵入,而剧烈颤抖起来,皮肤下时而泛起暗金色光芒,时而闪过冰蓝色寒流,仿佛随时可能被这两股力量从内部撕裂。
骨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体的痛苦,但她咬紧牙关,没有停止输送血液。她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是死中求活的险招!
渐渐地,或许是白子画本身修为根基极其深厚,肉身与神魂经历过千锤百炼;或许是他残存的意志在本能地引导与调和这两股力量;又或许是骨头血液中那一丝奇异的、源自神农鼎的翠绿生机,在其中起到了某种润滑与中和的作用……
那狂暴的排斥,开始减弱。
暗金色的熔岩与冰蓝色的玄冰,并未真正“融合”,而是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平衡与共存。
暗金色的力量,带着磅礴的生命力(尽管这生命力充满了毁灭性),开始粗暴却有效地滋养、修复白子画那几乎油尽灯枯的肉身与经脉,强行吊住他那即将消散的生机。
而冰蓝色的仙力与剑意,则如同最坚韧的锁链与最寒冷的冰壳,开始约束、疏导、降温那狂涌入体的暗金色力量,防止它们彻底失控,将白子画的身体变成新的战场甚至炸裂。
同时,白子画自身残存的一丝微弱神智,似乎也在这种外力的刺激下,开始苏醒。他潜意识里那精妙绝伦的控制力与引导力,开始本能地发挥作用,尝试着去理解、适应、甚至……有限度地驾驭这股陌生而强大的力量。
一种微弱的、却真实存在的生机,如同冰封大地下悄然萌发的种子,开始在白子画体内重新孕育。
虽然缓慢,虽然脆弱,虽然充满了不确定性,但……他活过来了!
从神魂彻底消散的边缘,被骨头以这种近乎献祭的方式,强行拉了回来!
“成功了……成功了……” 骨头感受着怀中躯体那微弱却逐渐稳定下来的心跳与体温,暗金色的眼眸中,滚烫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这一次,是劫后余生的狂喜与失而复得的心悸。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品尝这片刻的喜悦——
“嗬……嗬嗬嗬……” 下方,十方俱灭那充满了贪婪、兴奋与暴怒的低语,再次如同潮水般涌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汹涌、狂躁!
“美味……极致的美味……不仅是‘钥匙’……还是……如此完美的‘补品’!汝之血……汝之力……竟能引动如此奇妙的‘共鸣’与‘融合’……甚至能唤醒将死之蝼蚁……”
“吾要……得到它!得到汝!得到汝的一切!!”
随着这狂乱的意念,整个深渊的黑暗,猛地沸腾到了极点!
那巨大的、暗金色的“十方俱灭”本体,如同被彻底激怒(或者说,被彻底诱惑)的凶兽,不再满足于远程攻击和低语侵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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