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跃心中已然明了。这绝非普通的外邪入侵,这东西……似乎是以女子的元气为食,并且与她自身的生殖系统区域有着异常紧密的联结!它巧妙地利用了女子可能因小产而导致的元气亏虚、经脉洞开之机,扎根于此,昼伏夜出,随着人体阴阳之气流转而变换位置折磨宿主,既规避了普通医学检查,又能持续不断地壮大自身——虽然这个过程极其缓慢。
他缓缓收回手指,那缕探查的能量如同退潮般悄然回归。睁开眼时,眸底深处闪过一丝洞悉根源的了然,随之而来的却是一份沉甸甸的凝重。这番内察虽未耗费太多元气,但那种需要将心神凝聚如丝、深入他人体内感知细微异动的过程,极耗精神。
“大师,咋样咧?瞧出是啥毛病了不?”老太太浑浊的眼睛几乎要钉在李光跃脸上,声音里带着几乎要溢出来的期盼和恐惧。
李光跃没有立刻回答,目光先落在那气息越发微弱的女子身上。方才的探查,似乎又抽走了她好不容易积攒起的一点力气。他放缓了语调,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能穿透迷雾的笃定:“问题,不在五脏六腑。你这并非寻常药石能医的实症,而是元气亏虚,引来了外邪盘踞的‘虚症’。”
他转而看向老太太,目光深邃,仿佛能看进人的心里去:“老太太,您方才说,她这病是旅游回来后才有的,还下过水,而且之前……确实有过小产,对么?”
老太太连忙点头:“对对对!大师您真是神了!这都看得出来!”
李光跃微微颔首,指尖在茶几上轻轻敲击了两下,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做最后的确认。客厅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只有女子粗重困难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李光跃微微颔首,目光转向气息微弱的女子,语气放缓,带着引导性的温和,“现在,我需要确认一些关键的时间点,这关系到后续治疗的具体方略。你仔细回想一下,不必着急。”
他顿了顿,清晰地问道:“首先,你去年小产,具体大概是在什么月份?之后隔了多久,你们才出去旅游,并下了水?这两个时间点,越准确越好。”
女子疲惫的眼中闪过一丝努力回忆的神色,嘴唇翕动,声音细弱:“小产……好像是……去年刚开春的时候,二……三月吧。”她喘了口气,继续道,“旅游……是之后……大概一个多月,四月初……小凡怕我憋坏了带我去……去了一处山里的温泉度假村……”
一个多月!李光跃心中暗道一声“果然”。小产又称“小月子”,正统调养至少需百日,方能令胞宫复元,气血归位。仅仅休养一个多月,看似行动无碍,实则内在门户远未坚固,正是最易被外邪侵扰的虚弱期。
“四月初,山间温泉……”李光跃若有所思,“那时节,山阴水寒之气还未散尽。温泉虽是活水,但若其源头或流经之地曾有过不洁(如古战场、乱葬岗,或曾有精怪妖邪盘踞),便可能蕴生这种喜阴惧阳、专蚀元气的‘蚀元秽瘴’。你元气大亏,身体如同一个不设防的空城,它自然趁虚而入。”
李光跃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砸在婆媳二人的心上,“病根,就出在这‘水’和‘小产’这两件事,撞在了一处。”
他目光扫过两人,最终定格在女子苍白的面容上:“你们当时去的那个水域,怕是不太干净。不是指水质,而是那水里,附着了一丝极其阴寒污秽的‘残灵’或者说是‘秽气’。这东西本是无根浮萍,寻常人沾上,顶多运势低迷几日,身体不适一阵也就过去了。”
他的语气转而变得严肃:“但偏偏,你那时刚经历小产不久,自身元气大伤,胞宫空虚,气血两亏,身体门户洞开。下水之时,这缕本就寻觅寄主的阴秽之气,便顺着你未曾完全闭合的胞宫脉络,趁虚而入,盘踞在了你体内最虚弱、最易依附的丹田与胞宫区域。”
他伸出手指,虚点向女子的小腹:“它在此处扎根,以你的元气为食。夜间阴盛,它便活跃,引动你背部阳经,故而后背腰疼痛难忍;白日阳升,它受压制,却又不甘,便上冲头颠,扰动神明,故而头痛欲裂,无法安眠。它靠吸食你的生机维系自身,形成了一个恶性的循环,让你日夜煎熬,精气神不断损耗,却让现代医疗设备无从查起。”
这一番话,如同拨云见日,将困扰她们一年多的迷雾彻底驱散。老太太听得目瞪口呆,她那儿媳虽然虚弱,眼中却也燃起了一丝恍然与希望的火苗。
“原来……病根是在这儿……”老太太喃喃道,随即又急切地问,“那大师,这……这玩意儿,能请走吗?该怎么治啊?”
李光跃看着女子眼中那微弱却真实的求生意愿,点了点头。
“能治。但如同清除依附大树的藤蔓,需内外兼施,既要驱除外邪,也要培固你自身的根本,否则即便暂时驱散,根基不稳,仍易招致其他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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