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花攥着衣角的手都泛了白,指节捏得咯咯响,往前一步就挡在邱氏身前,声音发颤却透着股狠劲:
“你住嘴!不准骂我娘!”
“我娘这条命是刚从鬼门关抢回来的!是你把她打成这样的!她疼得整夜睡不着,你不愧疚就算了,还追着要银子、骂她短命?你不把我娘当着人看,那你也该看在我爹你儿子的面子上对她好点?看看你干了什么?简直你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她眼眶红得快要滴血,却死死咬着牙没让眼泪掉下来,嗓门也拔高了几分:
“你再敢骂我娘一个字试试!我现在就去村口喊人,让全村人都来看看!看你这个恶婆婆,是怎么把儿媳打进医馆,还反过来讹钱的!你不嫌丢人,我还嫌替你臊得慌!”
被秋花这歇斯底里的质问一冲,老杨氏心里顿时发怵,嗓门都弱了几分,方才撒泼的气焰灭了一半。
老杨氏看着眼前的秋花,心里越想越窝火——这丫头以前脾气虽大,可自己总能拿“孝道”压得她低头。可现在呢?秋花做什么都有章程,说什么都句句在理,对着她这个当奶的,半分退让都没有。
她越琢磨越气,暗自啐了一口:真是反了天了!以前还能拿“孝”字拘着她,现在这死丫头倒好,竟把“孝道”当耳旁风,完全不放在眼里,自己想拿捏都找不到由头,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又怕秋花真去村口喊人——自己做的事本就不地道,若不是这会儿村里人都下地忙活,院里早该围满看笑话的了。这阵子她在村里的笑话已经够多,可那八两银子绝不能放弃!
老杨氏咬了咬牙,心里打定主意:罢了,等老大谢大山回来,就让他去要,一家子白眼狼,八打八两银子想独吞,没们!也得拿出来不可!
秋花见老杨氏没了撒泼的劲头,也不愿再咄咄逼人,扶着秋氏慢慢躺到床上歇着,自己也挨着床边躺下,想趁机补会儿觉。
可刚闭上眼,门外就传来老;杨氏要吃人的嗓门,直往屋里钻:
“秋叶你个死丫头!还躲在屋里干什么?不会去帮着拾掇拾掇?才刚回来就窝在家里,你当自己是大小姐啊?有大小姐的命,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大小姐的运!”
屋里的秋花听见这话,眉头瞬间皱紧,刚歇下的火气又往上冒了几分。
秋花闭上眼,听见老杨氏吼秋叶的声音,心里顿时炸了火,暗自骂道:“妈的,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她攥紧了拳头,越想越气——果然是人善被人欺!老杨氏不敢来叫她,就专挑老实的大姐欺负,也太可恶了!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奶奶?
秋花翻了个身,眼眶发涩,忍不住在心里自问:妈,我上辈子到底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这辈子要在这种地方受这种折磨啊?
秋花越想越不服气,心里的委屈翻涌着,又猛地梗起了脖子:“不对!我上辈子明明做了那么多好事!”
“修桥补路我捐过钱,抗洪救灾我跑在最前面,哪里有难我没伸过手?力气大就多扛沙袋,能帮一把就绝不退后,当年多少公开表扬我都受过!”
她鼻尖发酸,却死死憋着眼泪,对着空气低吼:“老天爷啊,你眼瞎了吗?我这么个善良的人,这辈子凭什么要在这儿受这种窝囊气、遭这种罪啊!”
秋花越想越气,“噌”地从床上弹起来,脚刚沾地就去摸鞋,火急火燎地要往屋外冲——她实在忍不了老杨氏专挑软柿子捏!
“花呀!”邱氏急忙出声叫住她,声音又轻又急,“你总这么跟你奶吵,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啊!”
她拉着秋花的手,轻轻拍了拍,语气满是担忧:“姑娘家名声坏了,哪有好归宿?她要骂就让她骂,又没真让她占着便宜,银子也没给她,就当让她出出气了。你姐一会儿就上山了,也听不着这些糟心话。”
秋花被拉住,胸口还剧烈起伏着,气鼓鼓地梗着脖子,声音又急又硬:“我宁愿嫁不出去,也绝不让她这么欺负人!必须让她闭嘴!”
她攥着拳头,指节都泛了白,眼里满是不服气——名声再好,也不能看着大姐受委屈、任由老杨氏撒野。
秋氏轻轻拍了下秋花的手背,带着点嗔怪的语气说:“你又说什么胡话!不嫁人?村里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你淹死!”
她拉着秋花往床边坐,声音放得更柔:“听娘的,别去跟你奶吵了。她一个人骂着没趣,要不了多久就会收场的,犯不着为她赔上自己。”
秋花牙齿咬得咯咯响,指节攥得发白,胸腔里的火气像要烧出来。可瞥见娘拉着自己的手微微发颤,满眼都是担忧,她还是深吸一口气,硬生生把火气压了下去,闷声点了点头:“知道了娘。”
她往炕沿上一坐,没好气地踢了踢鞋尖,鞋底蹭着地面发出轻响——心里再不服,也不能让娘跟着操心。娘受了一辈子气,性子早软了,哪能一下就立起来?她在心里劝自己:罢了,日子还长,总有让娘不用再受委屈的那天,慢慢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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