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回去,我也想复仇。他们已经死过一次,我不会忘。”
她不满足止步于此,祀北城全族性命,万青,桃花妖,持玉……一点一滴,混沌就在眼前,怎么能放弃痛杀仇人的机会。
“曈曈。”低声呢喃持夭的乳名,嬴舟无力松开抓住持夭肩膀的手,侧身坐到床边。
“你若是想,我便同你一起。”偏头望向低垂眼眸的持夭,嬴舟浅浅笑着,拿起床边的衣服去穿上。
坐在床上怔愣,持夭回味嬴舟离开房间前说的话,撩起衣服换上,重新躺倒床上。
“秋霜当时受刺激屠山是为复仇,这次屠了崔家全家大概也是为了复仇。”手掌攥握成拳,持夭翻了个身,狐眸浅浅合上,身子叫人拖到床边,持夭轻啧一声,不愿意动弹。
“起床,师姐师兄都等你吃早饭呢。”
瞧着持夭单薄背影,凤眸中划过一抹心疼。见床上的人背对自己不动,嬴舟不在等持夭动作,单手扣住持夭腰身将她从房间抱出。
“师姐,师兄。”不想出去被师兄师姐看笑话,持夭临了嬴舟扛着自己出门前,答应嬴舟好生吃早饭,推开门瞧见外面一群人。
满意点头,尤澜上前沉默给嬴舟递过一个眼色,亲切拉着持夭上前带她去餐厅。
木擎收了十六个弟子,持夭是最后一个。当年她辗转来到不别山,十五个师兄师姐手足无措面对脏兮兮眸光坚韧想要活下去的小孩,心疼的不得了。
二十年的细心呵护,离开不别山三年,现在十四位师兄师姐看着褪去稚嫩眼底全然冷漠的持夭,满腔怒火和心疼。
“怎么瘦了那么多?太累吧,夭夭。”
围坐圆桌,你一言我一语,持夭安静将碗中的稀粥喝完,筷子搅动尤澜重新盛进碗中的西红柿蛋花汤低眉尝了一口。
还是和当年一样的味道,鲜美,鸡蛋花口感滑嫩,汤汁醇厚。
给嬴舟盛了一碗汤,持夭抿唇视线扫过嘻嘻闹闹的师姐师兄,薄唇轻启,“师兄师姐,你们知不知道山脚下被灭门的崔家?”
夹了一块蛋黄馅的小馒头,持夭一整个塞进嘴里,狐眸一颤,捏着筷子的手抖动一瞬。
“崔家,之前去买药,和他们聊过两句。崔家是不别山的卖药大户,家大业大,那两只近百年的虎妖经常领队上山采药。”
都知道持夭这一次回不别山是查案的,对持夭的问题他们向来都是有问必答,前脚五师兄说完,后脚七师姐就接上了。
“崔家在镇上的名声很好,这次举家灭门,让人意外。”清了清嗓子,七师姐放下碗筷,眼眸和先前与自己去崔家买药的尤澜,继续说道,“不过,崔家卖药,几乎将镇上其他卖药家族都垄断了,找了不少人的怨恨。”
“那,有没有什么仇人?杀妻,灭门都好。”深吸一口气,放在桌子下的手被嬴舟抓住,持夭偏眸望向交叠的双手,舒缓反噬带来的阵痛。
“倒是没听说,可以问一问师父。师父活的久,说不定能知道崔家的一些秘事。”
被持夭难住了,十几个人不约而同想起了木擎,眼睛闪过精光。
尤柏按捺不住拿出手机给木擎打电话,目光灼灼望着响动的手机,等木擎接通电话。
“小持夭回去了?”没等尤柏开口,木擎先一步询问持夭的情况。
“回了回了,小师妹那聪明伶俐的,师父您老就别操心了。”摇头轻啧,尤柏憋着笑意和其他师姐妹兄弟对视,点开了免提。
“有什么事就快说,我和你师兄忙着呢。”抽不开身,木擎听见电话那头沉默,暴脾气立刻按捺不住了。
“师父,您知不知道镇上崔家的来历?老闫给了我一份卷宗,上面信息不全,我推测崔家是因为仇杀而灭门,想知道一些有关崔家和其他人结怨的事情。”
站起身接过尤柏递过来手机,持夭颔首坐回座位,等待木擎回答。
“崔家,两只虎妖在出山之前,曾经伤害过一户猎户的性命,和猎户家剩下的人结仇,但两只虎妖也是为了自保。”
低眉思索,持夭抿唇捻动衣料,“还有其他的吗?比如说,和杀神秋霜扯上关系。”
“杀神秋霜?你是说面具吧,那只有一件事,和唐家牵连。我一会儿让你师兄把当年的资料发给你,你现在在不别山,在外面需要协助就给我打电话,不用怕麻烦。”
应了一声,持夭和木擎道谢说了声“再见”,手机递还给尤柏。
“唐家,怎么又和唐家扯上关系了?”尤柏惊叹,眉头皱着,明媚的笑容暗下去几分。
朱门和唐家有着不和睦的经历,所有朱门的人在谈起唐家,厌恶的神情是丝毫不掩饰的。尤其是在看到持夭在祀北城被唐芯暗中针对哄闹上热搜后,之后在秋都见到唐家,更是见一个打一个的架势。
“唐家,会是什么恩怨。”描摹昨晚那个没有被雪覆盖的痕迹,持夭抿唇在脑海中炸开一个惊奇的想法。
“今天在去看看,那个痕迹像是……”
“棺材。”
几乎是读懂了持夭想法,嬴舟和持夭眼中别无他人,相视一眼,两双眼瞳轻盈眨动,耳边传来一片欢呼。
“夭夭,你这不是队友,一起来查案的吧。”
“是队友,更是家人。”嫌弃看着一群起哄的人,持夭喝完最后一口汤,向师兄姐们说了一声,和嬴舟一起再看崔家。
“夭夭,你先等一等。”见持夭要走,尤柏急忙跑上前,气喘吁吁望着持夭。
“师兄?怎么了?”不明所以望着追出来的尤柏,歪了歪头,瞧尤柏偷偷摸摸的模样。
“你,能不能劝劝我姐?”
“怎么了?”
“我不想让她嫁进嬴家。虽然没有明说,人和妖不能结婚,但是嬴家是凤凰一族,终归算是豪门,姐姐性子直,我怕姐姐在嬴家吃亏。”
尤柏蹙着眉头,犹犹豫豫决定说出口,紧张盯着持夭。
“你问一问我身边这一位,他就是嬴家出身。”抬手拍了拍嬴舟肩膀,持夭将嬴舟推出去,指尖不动声色撩动羽绒服里面的铜钱,唇角勾起。
尴尬相视,尤柏无言瞟了一眼长相周正温润的嬴舟,顿时后悔自己当着嬴舟的面说出对嬴家猜忌的话。
“嬴家并不像其他家族那样,不用担心。”
“而且,人在遇到正缘,是挡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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