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风霜雨雪,日升月落,都有只属于自己的名字。家,是那脚下踏实的泥土,是头顶遮蔽的古槐,是此刻回荡在旷野里、无所顾忌的欢笑——是这片土地终于开始接纳并回应所有微小声响的形状。
每日清晨,林双儿、林小春、林小桃、林青云和安宏都会在家门口练习半个时辰的蹲马步。五人结束锻炼,便一同去河边挑水,将河水倒入家中硕大的水缸。
林青云与安宏一同拉着板车,前往后山边缘挖泥。
两人来到选好的土坡处,挥动锄头铁锨,将斜坡上的黄土铲进簸箕,再倒入板车里。
“安宏哥哥,”林青云用袖子擦了把汗,“咱们得打多少土坯才能盖起房子呀?”
安宏正使劲把锄头楔进土里,却一下没撬动,他扶着锄柄喘息片刻,抹了把额头的汗水:“一面土坯墙得用八九百块土坯,四面墙嘛……怎么也得三四千吧!”
“三四千!”林青云掰着手指头认真数了数,随即使劲摇头,“哎呀不算了不算了,头都晕了。那我们啥时候才能住上新房子呀?”
安宏一使劲,终于撬起一大块黄土:“行了,别磨叽了,快点干活!弄完还得赶紧回去,家里还等着泥打土坯呢。”
两人将板车装满黄土后,便合力拉起车辕往家赶。回去的路上,他们注意到村口的流民比前几日又多了不少,几乎每户院门前都能看到几个枯瘦的身影在敲门乞讨。
有的院门只拉开一条窄缝,里头传来不耐烦的驱赶声:“没有没有,赶紧走开!别在我家门口!”
林青云探着脑袋,好奇地望着那些衣衫褴褛的流民:“安宏哥,村里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乞丐?”
拉着车辕的安宏皱眉看了看那些人,低声解释:“那不是乞丐。听说有反贼占了邻县县城,这些都是逃出来的难民。”
“那我们……以后也要像这样逃难吗?”林青云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忧虑。
“谁知道呢?”安宏叹了口气,目光复杂。
经过里正,张老汉家时,他们看见院子里竟聚集了不少村里的青壮年。林青云与安宏顾不上多看,只惦记着车上的黄土要赶紧拉回去和泥。
到家后,两人合力将黄土倾倒在屋前的空地上。累了大半日,口干舌燥,他们立刻跑到门口水桶旁。安宏拿起水瓢舀水,两人就着水瓢匆忙洗手洗脸。林青云捧起水瓢就大口喝起来,安宏干脆直接把头埋进水里,掬起清水畅饮。
午后的阳光愈发毒辣,林双儿坐在门廊下的阴凉处歇息,恰逢张子明、张子文和张子胜兄弟三人路过门前。林双儿迎上前几步,笑着打招呼:“子明、子胜、子文,你们这是去哪儿?”
张子文闻言,不疾不徐地整了整衣襟,然后躬身作揖:“林姑娘,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哎呀子文,以后别这么拘礼了,”林双儿连忙摆手,“大家自己人,随意些就好。”
张子文闻言,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点了点头。
“你们还没说干啥去呢?”林双儿追问道。
张子胜叉着腰,一脸愤愤不平:“还不是那些反贼闹的!流民越来越多,扰得村子不安宁。里正大伯怕生出事端,把村里能扛事的都叫去了,要组个巡逻队护村呢!”
张子文也朝林双儿拱了拱手:“林姑娘,改日再叙。里正还在家中,等着我回去登记名册。”
林双儿了然地点点头,挥手道:“行,正事要紧,你们慢走。”
张子明、张子胜、张子文三人快步赶到里正家时,不大的院子里早已人头攒动。
“来了来了!子文到了!”有人眼尖地喊道。
“哟,子文啥时候回来的?不是在县里念书吗?”
张子文——整个张家村唯一一个正经的读书人,是全村人的希望。大伙儿都指望着他有朝一日金榜题名,光耀门楣。因此他一现身,村民们看他的眼神都带着稀罕和敬重。
“对不住各位叔伯兄弟,”张子文一边连声拱手道歉,一边往人群中心的里正走去,“我刚从县里坐二叔的马车回来,行李都没放下就赶过来了。”
人群立刻自动向两旁分开,让出一条道来。待到兄弟三人走到坐在石磨上的里正跟前,人群才又围拢过来,将他们四人围在中间。
里正张老汉是个约莫五六十岁的老人,头发花白却用木簪挽得一丝不苟。此刻正拿着磨得发亮的黄铜烟斗,坐在门前光溜溜的石磨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见张子文到了,他才在鞋底上磕了磕烟灰,缓缓道:“子文来了,大伙儿就等你了。”
他话音未落,一个脸色黝黑、额头青筋凸起的汉子便愤愤地一拳捶在石磨边缘:“里正!大伙儿都看见了!那些天杀的反贼占了邻县,放出来这老些流民!昨天老子回家,正碰上几个想撬门的,他们是想抢粮啊!要不是我半道想起来忘了拿锄头折回去,家里那点口粮就全完了!”
“没错!”人群中立刻有人高声附和,“这帮没了活路的家伙,开始在咱们张家村的地界上撒野!是爷们儿的就得拿起家伙!护住自个儿一家老小和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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