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去产屋敷宅邸见过主公的次日,天空澄澈如洗,早春的阳光难得地带上了些许暖意。富冈宅邸一改往日的宁静,变得热闹起来。这是富冈义勇和泉绪在离开这座承载了他们新婚和整个冬天记忆的宅邸前,特意举办的小型聚会。此去浅草路途遥远,再与这些生死与共的同伴们相见,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灶门炭治郎带着妹妹祢豆子来得最早,不过这次炭治郎的身旁还多了栗花落香奈乎。少女依旧安静,眉宇间那份固有的疏离感淡去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的欢喜。她微微低着头,跟在炭治郎身侧。
“义勇先生!泉绪小姐!我们来了!”
炭治郎元气十足地打招呼,笑容比阳光还灿烂,祢豆子也甜甜地笑着问好。
义勇点了点头,目光在炭治郎和香奈乎身上短暂停留,并未多言,只是眼神柔和了些许。泉绪则热情地迎上来,先是摸了摸祢豆子的头,又看向香奈乎温柔笑道。
“香奈乎也来了,真好。”
香奈乎虽然话依旧不多,不过提到炭治郎时,她的脸颊总会泛起淡淡的红晕,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青涩的幸福感让泉绪也跟着微笑起来。
宅邸里便自然地分成了两组,义勇和炭治郎在廊下坐着。炭治郎兴奋地跟义勇说着他最近练习的点心配方,以及回家后的种种计划,偶尔也会提到香奈乎,脸上便不自觉地泛红。义勇大多时只是静静听着,专注的倾听本身便是一种无言的鼓励与认可。炭治郎认为爱情会让人变得勇敢,义勇非常支持,毕竟就连自己这么不会说话的人都勇敢的和泉绪表白、求婚。两人就这么坐在廊下开心的聊着,阳光洒在的他们身上,气氛平和。
厨房附近则是泉绪、香奈乎和祢豆子的天地。泉绪一边准备着茶点,一边和香奈乎轻声聊天。香奈乎虽然话依旧不多,她还是在泉绪耐心的询问下讲起蝶屋的近况。泉绪提到炭治郎时,她的脸颊总会泛起淡淡的红晕,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流露出青涩的幸福感。祢豆子则好奇地跟在泉绪身边,帮忙递递东西,画面十分温馨。
不久后,不死川实弥也带着妻子到了。实弥还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嗓门洪亮。
“喂!富冈!你要走了也不提前说!”
他看到廊下和炭治郎安静坐在一起的义勇,看到屋内忙碌的泉绪和香奈乎。粗野的眉宇间,也不易察觉地软化了片刻。
他的妻子温柔地向泉绪打招呼,然后便去厨房帮忙了。实弥则走到廊下,先是习惯性地瞪了炭治郎一眼,然后在义勇旁边坐下。
“你们决定了?这么早就去浅草?”
实弥抓起泉绪端来的点心塞进嘴里,含糊地问。
“嗯,决定了。”
义勇淡淡应道,露出微笑。
“唉,看来以后想骂人都找不到你了。”
实弥嘟囔着别开视线,他清楚知道这一别,或许真的可能就是两人的最后几次见面。两人共同在无限城血战、在最终决战中背靠背厮杀的记忆翻涌上来,实弥还是风柱,义勇还是水柱。这个总是惹他生气的混蛋也是他最信任、可以托付性命的同伴之一。不舍肯定是有的,不过风柱的不舍带着硬邦邦的别扭。
“如果有事,你可以写信给我。”
义勇忽然开口,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实弥愣了一下,随即噗嗤笑了起来。
“谁要给你写信!你是不是忘了我不识字!哈哈哈!”
他的语气里终究没了往常那种火爆,反而透着难得的开朗。
宅邸里,食物的香气弥漫开来,交谈声和笑声回荡。这是战后的宁静,是离别前的不舍,也是新生活开始前友人们最后一次围坐在一起的、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团圆。每个人的笑容里都带着对过往的珍惜,以及对远去者未来的祝福。
送走了所有前来送别的朋友,宅邸重归宁静。空气中已充满了离别的气息,义勇和泉绪开始做最后的收拾。
他们带走的东西并不多,婚后新添置的几件衣物,带着崭新的生活气息。旧物大多被留下,仿佛将一部分旧时光也封存在了这座宅邸。
泉绪在整理梳妆匣时,手指触到了一个丝绒首饰盒。她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掌心,正是义勇送她的钻石戒指,十多颗碎钻围绕着主钻在月光下折射出纯净而坚定的光芒。
她凝视了它片刻,随后将它缓缓戴回了左手的无名指上。冰凉的金属触感很快被体温焐热,大小依旧合适,仿佛它本就该在那里。
义勇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伸出左手轻轻托起她戴着戒指的手,低头看了很久。他的拇指轻轻抚过那圈戒环,又轻轻摩挲着上面一颗颗的钻石,仿佛要将这枚象征着永恒承诺的戒指和她戴着它的模样,深深地刻进心底。
月光在他低垂的眼睫上跳跃,沉静的蓝色眼眸里,映着戒指的微光,也映着她手指柔和的线条。
最后,他们叫来了两人的鎹鸦。宽三郎稳稳地落在义勇的左肩上,乌黑的喙轻轻蹭了蹭主人的脸颊,宽三郎几乎从未远离过义勇,即使在战后也是如此。泰菲则不知从哪里扑棱棱飞了回来,心虚地绕着泉绪飞了两圈,最后落在她伸出的手臂上,讨好般地叫了几声。贪玩的泰菲,连泉绪最重要的婚礼都因为在外游荡而错过。冬天也常常一连数日不见踪影,只有当实在找不到食物时才会想起回家的路。义勇和宽三郎是彼此最重要的伙伴,泉绪也曾答应过泰菲,此去新生活自然也要带上他们。
他们出发的那天清晨,天气晴好。两辆由隐队员驾驶的汽车停在宅邸外,一辆汽车上已经装好了他们不多的行李,另一辆则用来乘坐。
泉绪只提了主公赠与装满钞票的手提箱,义勇预支的津贴则被妥帖地装满了足足四个结实的手提箱,由隐队员小心地搬上了汽车。
两人最后看了一眼生活了几个月的宅邸,这是他们结婚后的第一个家。
宽三郎在义勇肩头转动着脑袋,泰菲则好奇地张望着汽车这个大铁盒子。 他先是好奇地在车厢里蹦跳了几下,被开车的隐队员训斥后落在泉绪的肩膀上,歪着头看着窗外。
引擎发动,汽车载着两人和两只鎹鸦,以及他们对过往的告别与对新生活的全部憧憬,缓缓驶离了这座安静的宅邸,朝着繁华喧嚣、充满未知与可能的浅草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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