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陵容与胤禛踏进这阔别一年半的小院。犹记得初入京城时,陵容初居此处,恍如昨日。静雅姑姑服侍小姐梳洗完毕,轻手轻脚退了出去。屋内只剩下一盏青玉宫灯,映得窗纱如雾,胤禛与陵容并肩倚在软榻上,任思绪漫溯一年前夜夜相会的温存时光。
夫君,你真好。陵容将脸庞深深埋入胤禛怀中,温热胸膛传来稳健有力的心跳,如战鼓般安稳人心。
容儿最好。胤禛拥紧怀中人儿,只觉满腔柔情皆化作这一句简单告白。
阿玛额娘是夫君提前安排的?陵容忽而想起,此刻尚非回京述职之期,定是夫君特意安排,就为让我们一家团圆。
胤禛轻抚她如瀑青丝,眼底掠过一丝歉疚,为夫从未为容儿做过什么。先前答应让岳母能时常入宫的承诺,也未能兑现。他想起去年重阳佳节,自己曾许下这等心愿,却阴差阳错,始终未能成行。
夫君莫要自责。陵容轻摇头,声音软糯如三月柳絮,那也不能算是夫君食言。阿玛朝务繁忙,额娘也要帮我打理绣庄和铺子。她忽而轻笑,唉,我们一家子怎么都是大忙人啊?
陵容反应如此迟钝,过了这许久才恍然悟出全家忙碌的真相,胤禛望着她那副懵懂模样,心头既无奈又宠溺——这傻丫头,何时才能明白他为她筹划的每一寸光阴?
对了,容儿,胤禛忽然想起什么,指尖轻轻摩挲着陵容的柔荑,岳父方才似乎对两个弟弟的功课格外忧心?从书房出来后,他心里总萦绕着莫名的不安,仿佛有什么事即将落在自己头上。
哦,那倒也不是,陵容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间透着狡黠,不过是担心那俩皮猴儿被他们姐姐收拾罢了。她语气轻松,仿佛只是寻常家事。
胤禛闻言顿时释然,岳父当真是杞人忧天!宠子如惯子固然不假,但瞧那两个小舅子的机灵劲儿,也不像会出什么岔子。横竖不过是考些学问,有什么可担心的!
那,容儿,胤禛忽地贴近,温热气息拂过陵容耳畔,嗓音低沉而蛊惑,你的闺房里......他指尖沿着她袖口滑入,轻轻摩挲着她细腻的腕子,夫君可是想了很久......
屋内,一对红烛摇曳生姿,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纱帐上,暧昧的光影交织,空气里弥漫着醉人的旖旎气息。
绣榻香残烛泪垂,玉钩斜挂月移西。重抚阑干寻蝶印,再倚屏山叠凤衣。云缱绻,意迷离,流年偷换两心知。谁道故园风景异,一枕温存似旧时。
卯时的晨光刚漫过窗棂,院中便响起朗朗书声。胤禛拥着怀中温软,指尖轻轻为她拢了拢散落的青丝。陵容在锦被下勾起唇角,翻了个身继续安睡
洗漱完毕的胤禛接过仆人奉上的茶盏,刚抿了一口,便见院里两个小舅子捧着书册,一边诵读一边频频往卧房方向张望。他负手踱过去,唇角噙着温和笑意:你们姐姐还未起身,姐夫来考考你们。
话音未落,安佳陵越和安佳陵辉便瞪圆了眼睛。阿辉一把抓住兄长衣袖:姐夫,你认真的?那表情活像是听见了天方夜谭。
自然。胤禛挽起袖口落座石凳,浑然不觉两个少年交换的促狭眼色——今日不仅他们要经受姐姐的,连姐夫怕是也要栽跟头!
得罪了!阿越突然拱手,话音未落,拱门外齐刷刷涌入四位劲装女子。胤禛茶盏一顿,只见那四人抱拳行礼后,竟如离弦之箭般攻向两个少年!
破阵!对策!武力!阿辉边闪转腾挪边朝姐夫喊道,姐夫快出题!要一心三用!话音中夹杂着兵器碰撞的清脆声响。
胤禛这才明白所谓的玄机——四个练家子已将阿越阿辉团团围住,刀光剑影中,两个少年既要拆解招式,又要应对姐夫的学问考问。他望着纠缠在一处的六人,哑然失笑:好个与众不同的晨读时光!
“八旗子弟改革良策对弈旧制,如何去化解!”胤禛似乎看出了门道,玄色龙袍掠过青砖,衣摆带起微尘。他一边沉声发问,一边并指如剑直取阿越咽喉——“雁扫平沙”!身侧四位劲装女子闻声变阵,软鞭绞、柳叶刀截、红缨枪挑,瞬间结成“天罡北斗阵”。
阿越身形陡然轻盈,如逍遥灵蛇般拧腰避过胤禛凌厉招式,足尖轻点枪杆借力,踏着四位武师围成的阵眼腾空而起——“纵云梯”!他凌空翻身越过包围圈,衣袂翻飞似鹤羽翩跹。落地刹那已凝神思索,眸光如电扫过阵中破绽,继而朗声开口:
“破局关键:以‘保旗籍尊荣’为盾,以‘开生计新途’为矛。先稳上层宗室之心,许其保留爵位参与新政;再缚中层都统之权,令其督责旗丁转型;终化下层旗丁之怨,以实利消弭抵触。旧制非一日可废,然导之以利、束之以规、诱之以进,百年积弊亦可徐徐图之。”
“今河南学子罢考,其争议起点,便是旗人与汉人分化已久的矛盾和不公如何化解?”胤禛眸光一沉,衣袖骤然翻卷如浪,四位女子闻声变换阵型,软鞭缠向阿辉脚踝,柳叶刀削向其颈侧,红缨枪直取心口——攻势如潮。阿越被阻隔阵外,却见大师傅猛地出手,铁钳般的右手已擒住阿辉左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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