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谭克明瞪眼,“这是打仗,不是过家家!”
“我知道。”林默平静地说,“但苏砚的密码信息我还没完全破译,可能还有重要情报。而且……”她顿了顿,“我对燕子岭地形熟,小时候跟我爹去过。”
赵支队长和刘政委交换了个眼神。
“让她留下吧。”刘政委说,“林默同志不是温室里的花。让她跟着我,负责通讯和情报。”
赵支队长犹豫片刻,点头:“行。但你必须听指挥,不能乱跑。”
“明白。”
散会后,各人分头准备。林默回到临时帐篷,把资料重新整理,用油布包好,背在身上。她又检查了手枪,子弹上膛。
虎子进来,递给她一件棉袄:“林同志,晚上冷,穿上。”
林默接过:“谢谢。虎子,你……”
“我跟着副队长打夜袭。”虎子咧嘴笑,“放心,我命大,死不了。”
林默看着这个才十九岁的小战士,心里发酸。这场仗打完,不知道多少人能活着回来。
晚上八点,队伍出发。谭克明带两个排,三十多人,悄无声息地钻进夜色。赵支队长带人先往北,假装转移,然后绕路去燕子岭设伏。
林默跟着刘政委和伤员队伍,走在最后。她回头看了一眼营地——黑漆漆的,只有几个岗哨的火星。
这一去,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燕子岭西侧,晚上十点)
黑木一郎蹲在山坡的岩石后面,脸上缠的布条已经干了,硬邦邦地糊在伤口上,疼得他直抽冷气。但他顾不上疼,眼睛死死盯着山下的小路。
五十个鬼子分散在山坳里,两门迫击炮架在隐蔽处,机枪阵地挖好了伪装。只要营地那边一乱,这边立刻开炮,然后冲锋,半小时结束战斗。
完美。
黑木看了眼怀表——十点五分。按理说,营地那边该动手了。他派了两个人去探路,到现在没回来。
不对劲。
“龟田,”黑木低声喊,“带两个人,去看看。”
“嗨!”龟田刚起身,突然,东边传来爆炸声!
“轰!轰轰!”
不是营地方向,是……迫击炮阵地!
“敌袭!”有人尖叫。
黑木脑子嗡的一声。中计了!八路没去追他,反而来偷袭大部队!
枪声四起,密集得像炒豆子。子弹从四面八方飞来,根本分不清敌人在哪儿。
“隐蔽!还击!”黑木大吼。
但太晚了。迫击炮阵地那边火光冲天,炮弹被引爆,连环爆炸。两个机枪阵地也被手榴弹端了。
“撤!往东撤!”黑木当机立断。不能硬拼,对方显然有备而来。
鬼子开始后撤,但谭克明带人咬得死紧。三十多个游击队员像狼群一样扑上来,专打落单的。
黑木边打边退,心里骂娘。他妈的,赵大牙,你够狠!
退到半山腰,突然,侧面又响起枪声——是伏兵!
“有埋伏!”龟田惨叫一声,中弹倒地。
黑木红了眼,端起机枪扫射。但地形不利,他们被夹在中间,成了活靶子。
“课长!怎么办?”一个军曹喊。
“冲出去!往北冲!”黑木指向北边——那边枪声稀落,可能是突破口。
剩下的二十多个鬼子跟着黑木往北冲。果然,这边火力弱,很快冲出了包围圈。
但黑木刚松口气,突然脚下一空——
是陷阱!挖好的陷坑,里面插着削尖的竹子!
“啊!”惨叫声此起彼伏。黑木反应快,抓住坑边的一棵树根,才没掉下去。但他往下一看,坑底躺着七八个人,都被竹子刺穿了。
完了。
黑木爬上坑边,回头一看,身边只剩五六个人了。五十人的队伍,半小时就打残了。
远处传来游击队的喊杀声,越来越近。
“课长,走!”一个鬼子拉他。
黑木咬牙,转身钻进林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跑了,没注意到,身后一棵树上,慧明正冷冷地看着他。慧明端起枪,瞄准,又放下——赵支队长交代,留活口,有用。
(北撤路上,晚上十一点)
林默听到远处的爆炸声和枪声,心揪得紧紧的。刘政委下令加速前进,伤员队伍在山路上艰难跋涉。
突然,前面探路的侦察兵跑回来:“政委!有情况!西边来了一队人,二十多个,看衣服……是鬼子!”
刘政委脸色一变:“这么快?老赵没拦住?”
“不像大部队,像是溃兵。”侦察兵说,“领头的脸上有伤,像是黑木!”
黑木?!他不是在燕子岭吗?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林默脑子飞快转。黑木溃败,往北逃,正好撞上伤员队伍……糟了!
“准备战斗!”刘政委抽出枪,“能动的都拿枪!伤员往东边树林里躲!”
但来不及了。枪声已经响起,鬼子发现了他们。
“八路!有八路!”日语喊叫声。
子弹飞过来,打在山石上迸出火星。几个伤员中弹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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