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了,”苏砚勉强笑道,“我……我先去趟洗手间。”
他转身快步走向楼梯,几乎是小跑着上了二楼。回头看了眼,吉田还在原地,但目光似乎往楼梯这边扫了一下。
二楼走廊铺着地毯,安静许多。苏砚找到阳台门——双开门,虚掩着。他推开,走出去。
阳台很大,摆着藤椅和小圆桌。一个人背对着他站在栏杆边,穿着白色西装,身材修长。
苏砚心跳加速。他走过去,在距离两三米的地方停下,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今日黄酒甚酸。”
那人转过身。
金丝眼镜,四十岁左右,左手小拇指确实戴了个玉扳指,借着阳台灯光能看到细微的裂痕。
“白鹤”看着苏砚,嘴角勾起一抹笑:“明日新茶回甘。”
暗号对上了!
苏砚松了口气,正要开口,“白鹤”却先说话了:“东西带来了吗?”
苏砚一愣:“什么东西?”
“钥匙的核心参数。”“白鹤”走近一步,声音压低,“苏砚,别装了。我知道你是谁。你父亲把最后的东西留给了你,交出来,我保证你安全离开上海。”
不对。桂花婶说过,接头后“白鹤”会给雪茄,不会直接要东西。而且这语气……
苏砚后退半步,警惕地问:“雪茄呢?”
“雪茄?”“白鹤”笑了,从怀里掏出一个银质雪茄盒,打开,里面躺着三支粗大的雪茄,“当然有。但你先给我东西。”
“我要先看雪茄。”
“白鹤”眯起眼:“你不信任我?”
“我不认识你。”苏砚盯着他,“按规矩,雪茄给我,我走人。”
两人僵持着。阳台下的花园里传来隐约的笑声和音乐声,更衬得这里气氛紧绷。
突然,“白鹤”叹了口气:“好吧。”他抽出一支雪茄,递给苏砚,“拿去吧。里面是你父亲留下的最后信息。”
苏砚接过雪茄。很沉,比普通雪茄重。他捏了捏,感觉里面有硬物。
“现在可以走了。”“白鹤”做了个请的手势,“从后楼梯下去,花园侧门有人接应。”
苏砚转身要走,又停住,回头问:“我父亲……最后说了什么?”
“白鹤”沉默片刻,说:“他说,‘砚儿,往前走,别回头’。”
苏砚眼眶一热。这确实是父亲会说的话。他点点头,快步离开阳台。
走廊里空无一人。苏砚找到后楼梯,快步下楼。雪茄紧紧攥在手里,他能感觉到里面藏的东西——可能是个小金属管。
下到一楼,是条狭窄的走廊,通往花园侧门。他推开门,外面是个小庭院,停着几辆车。一个穿司机制服的人站在车旁,见他出来,拉开车门。
苏砚刚要上车,突然觉得不对劲——司机的手太粗糙了,不像常年握方向盘的,倒像……拿枪的。
他猛地后退,但晚了。后腰被硬物顶住,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别动,苏先生。课长想见你。”
是吉田的人!
苏砚被推进车里,两边各坐一个壮汉,把他夹在中间。车子发动,驶出庭院。
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雪茄,忽然明白——这是个双重陷阱!“白鹤”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但无论如何,吉田都等着他上钩。
车子拐上大街,汇入车流。苏砚强迫自己冷静。雪茄里的东西,必须送出去。怎么送?
他看了眼车窗外——经过一个热闹的街口,有报童在叫卖,黄包车穿梭。
机会只有一次。
(南京下关码头附近,同一时间)
林默和慧明在夜里九点摸到了南京城边。两人都换了装,林默扮成村妇,头上包着蓝布头巾,慧明扮成挑夫,扁担两头挂着箩筐,里面是山货。
“就是这儿。”林默看着手里的纸条,又对照眼前的环境——一条偏僻的小巷,尽头是个废弃的仓库,墙上用粉笔画着个不起眼的三角符号,和苏砚密码纸上的标记一样。
慧明放下担子,眼神锐利地扫视四周:“太静。”
确实,这片码头仓库区本该有些夜间作业的工人或流浪汉,但此刻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远处江轮的汽笛声。
“进去看看?”林默问。
慧明摇头,从筐里摸出个小石子,朝仓库门扔去。
“咚”的一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没反应。
“等我。”慧明示意林默躲在巷口杂物堆后面,自己猫着腰,无声无息地靠近仓库。他在门边听了听,又绕着仓库转了小半圈,回来时脸色凝重。
“里面,有人。至少五个,呼吸重,紧张。”慧明压低声音,“是陷阱。”
林默心一沉:“撤?”
“等等。”慧明盯着仓库,“他们,在等人。等我们,或者等别人。”
正说着,远处传来脚步声。两人立刻缩回杂物堆后面。只见两个穿长衫的男人快步走来,手里提着皮箱,神色警惕。
“是这儿吗?”其中一个问。
“没错,三角标记。”另一个回答,“快,交接完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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