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一声轻响,金属锁舌咬合的声音在身后清晰落下,带着不容置疑的终结意味。唐郁时猛地回身,手指已经按在了冰凉光滑的门把手上,用力下压,纹丝不动。
门外,白昭玉慵懒带笑的声音隔着厚重的实木门板传来,如同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却清晰:
“小朋友,乖乖待着。楼下太吵,不适合你养病。无聊就看看书,柜子里有新的。或者……睡会儿?”那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戏谑的关心,更像一种不容反驳的安排。
脚步声轻盈地远去,消失在铺着厚实地毯的走廊尽头。
唐郁时维持着握紧门把的姿势,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几秒后,她猛地松开手,泄愤似的在光滑的门板上捶了一下。沉闷的“咚”声在过分安静的房间内回荡,显得无力又可笑。
【噗——】系统那带着幸灾乐祸的电子音瞬间在她脑海炸开,【宿主,别白费力气啦!白姨这门用的是最高级别的民用安防锁芯,你拿头撞都撞不开!哎呀呀,刚下飞机就被关禁闭,这待遇,啧啧啧,不愧是白姨,下手就是快准狠!让你在飞机上装可怜,翻车了吧?】
“闭嘴!”唐郁时在心底低吼,烦躁地转身,不再看那扇将她与外界隔绝的门。这房间极大,布置却异常简洁清冷,色调以米白、浅灰和深胡桃木为主,线条利落,透着一种低调的奢华和……属于白昭玉个人风格的、不容侵犯的掌控感。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四合院中庭精心打理过的景致,暮色四合,檐角风铃在渐起的晚风里发出细碎清响。
她走到靠墙的整排衣柜前,拉开其中一扇柜门。里面果然挂着一排簇新的女装,从柔软的羊绒针织衫到剪裁考究的连衣裙,标签都还未拆,尺码正是她的。旁边还整齐叠放着贴身衣物。白昭玉的“准备”,细致周到得令人心惊,也无声地彰显着她早已料定的一切。
唐郁时随手取下一件米白色的宽松羊绒开衫和一条同色系的丝质长裤,触手温软细腻。她走向房间另一侧相连的浴室,动作有些机械地开始换下身上那件沾染了白昭玉红酒渍、又在飞机上被揉皱的裙子。
【哟,这就换上了?】系统继续聒噪,【挺自觉嘛宿主。识时务者为俊杰,懂不懂?白姨这棵大树,多少人想抱还抱不上呢!你看你,虽然是被关起来了,但好吃好喝好衣服供着,不比你在唐瑜眼皮子底下战战兢兢强?】
“你少说姑姑坏话!”唐郁时将换下的裙子扔进洗衣篮,对着镜子里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自己冷笑一声,“还有,你管这叫强?被人当金丝雀一样锁在笼子里,连门都出不去?”
【金丝雀怎么了?】系统反驳得理直气壮,【多少人想当这金丝雀还没这门路呢!再说了,宿主你扪心自问,在白姨面前,你那些小聪明、小算计,哪次不是被看得透透的?翻车都翻成连续剧了!与其费劲挣扎,不如躺平享受。我看白姨对你挺‘上心’的,这资源,这靠山,不比你自己吭哧吭哧去刷那些‘姨姨们’的好感度强一百倍?跟着白姨混,积分……呃,我是说,前途无量啊!】
“前途无量?”唐郁时扯了扯嘴角,镜中的眼神冷冽,“是当个被精心豢养的宠物,还是被当作一枚更好用的棋子?系统,你的算法是不是该升级了?除了依附和躺平,就计算不出第三种可能了?”她系好开衫最后一粒纽扣,转身走出浴室,“白昭玉要的,从来不是一个只会听话的傀儡。”
楼下隐约传来人声,打破了这栋深宅大院的宁静。声音隔着楼层和厚重的结构,模糊不清,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张力,丝丝缕缕地渗透上来。
但比起这些,唐郁时更在意系统不经意漏出来的那句“积分”。除了走剧情,难道还有别的路子可以获得积分吗?
一楼宽敞的客厅里,空气凝滞得如同铅块。
水晶吊灯洒下明亮却冰冷的光,映照着昂贵波斯地毯上繁复的花纹。唐瑜站在客厅中央,一身挺括的黑色羊绒大衣尚未脱下,衬得她身形越发挺拔孤峭,如同冰封的峭壁。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眉宇间那化不开的沉郁和眼底深处翻涌的寒冰,昭示着其下压抑的惊涛。齐茵安静地站在她侧后方半步的位置,一身剪裁合体的珍珠灰套装,姿态从容,只是那双总是含着温和笑意的眼睛,此刻也沉静如水,带着审视的微光。
齐攸宁则紧紧挨着母亲,大气不敢出,目光小心翼翼地在这几位气场强大的长辈之间逡巡。
白昭玉却仿佛身处风暴中心最平静的风眼。她斜倚在客厅中央那张宽大舒适的丝绒沙发扶手上,姿态慵懒闲适,手里端着一杯刚斟好的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剔透的水晶杯里轻轻晃动。她甚至没换下接机时的那身米色真丝衬衫和长裤,领口随意解开一颗,露出一小段纤细的锁骨。面对唐瑜几乎能冻伤人的视线,她唇角甚至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坦荡,甚至带着点兴味盎然,仿佛在欣赏一场由自己亲手点燃的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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