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的雨总带着股化不开的湿意,叶辰站在枫林阁酒楼的后门,看着墙根处那丛被踩烂的野菊,花瓣上的水珠混着泥,像滴在地上的血。三天前,小马哥就是在这里被人堵了,右腿中了两枪,现在还躺在医院,医生说能不能站起来都难说。
“叶哥,里面的人都到齐了。”程海瑶的声音压得很低,黑色风衣的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手里的文件夹里夹着的不是报表,是枫林阁的内部结构图——厨房的通风管道通向二楼包厢,后巷的消防梯能直达天台。
凯馨往叶辰手里塞了个微型对讲机,指尖冰凉:“阿星带着弟兄们在对面楼顶架好了望远镜,只要你下令,三分钟就能封锁所有出口。”她的另一只手按在腰间,那里藏着把从安保队借来的电击器,按钮上的防滑纹被她攥得发烫。
叶辰捏着对讲机,金属外壳的凉意渗进掌心。他想起小马哥在医院里说的话,当时对方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缠着绷带的手紧紧抓着床单:“阿辰,不是为了钱……是他们骂我弟弟是‘没人要的野种’,还把他送我的钢笔扔进了马桶。”
那支钢笔是小马哥的弟弟用第一份工资买的,弟弟在橡胶厂当学徒,上个月刚满十八岁,因为阻止枫林阁的人偷倒废料被打,现在还在儿科病房住着。
“走。”叶辰推开后门,潮湿的空气裹着酒楼的喧嚣涌过来,混杂着茅台的醇香和劣质雪茄的呛味。二楼包厢的灯亮得刺眼,隐约能听见骰子碰撞的脆响,还有男人粗俗的哄笑。
程海瑶紧随其后,高跟鞋踩在楼梯的地毯上,悄无声息。她按叶辰的吩咐,提前在酒楼的电路箱里放了个微型干扰器,再过十分钟,二楼的监控就会自动黑屏。凯馨则绕去厨房,给早就买通的洗碗工递了个眼色,对方心领神会地往炉膛里添了把柴,浓烟顺着烟囱往上冒,正好能挡住天台的视线。
包厢门虚掩着,里面的人正玩得兴起。为首的刀疤强把脚翘在茶几上,手里把玩着支改装手枪,枪口对着天花板:“说真的,那小马仔也太不经打了,两枪就躺平,早知道给他留条腿,让他跪着给我擦鞋。”
旁边的黄毛哄笑:“强哥威武!他弟弟更不经吓,一巴掌就哭了,还说要找叶老板告状——那姓叶的算哪根葱,敢管咱们枫林阁的事?”
“姓叶的?”刀疤强嗤笑一声,往地上啐了口,“他要是识相,就该把橡胶厂的废料处理权交出来,不然下次就不是打断腿这么简单了……”
话音未落,包厢门突然被踹开!
叶辰站在门口,身后的程海瑶按下了干扰器的开关,监控屏幕瞬间变成雪花。“废料处理权?”叶辰的声音像淬了冰,“我倒想知道,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动我厂里的人。”
刀疤强的反应极快,手枪瞬间指向叶辰,却被程海瑶甩出的钢笔打在手腕上。钢笔是她从凯馨那里借来的,笔帽里藏着根细钢针,正好扎进对方的虎口。手枪“哐当”落地,凯馨从厨房冲出来,手里的消防斧劈在桌角,满桌的酒菜和骰子撒了一地。
“十分钟。”叶辰看了眼表,“把你们偷倒废料的账本交出来,再去医院给小马哥和他弟弟磕头,这事就算了。”
刀疤强捂着流血的手腕后退,色厉内荏地吼:“你敢动我?我表哥是警署的刘督察!”
“刘督察?”叶辰笑了笑,程海瑶适时递过手机,屏幕上是刘督察和刀疤强在赌场的合影,旁边还附带着转账记录,“他上个月刚收了你五十万,让你‘处理’掉举报废料的人。这些证据,你说廉政公署会不会感兴趣?”
刀疤强的脸瞬间惨白,旁边的黄毛想往通风管道钻,被凯馨一斧柄砸在背上,疼得嗷嗷叫。“账本在……在保险柜里!”刀疤强终于服软,指着墙角的铁皮柜,“密码是……是我生日!”
程海瑶打开保险柜,里面果然有本厚厚的账本,每一页都记着偷倒废料的时间和地点,甚至还有给环保署官员的“好处费”。她拍照存档时,发现柜底藏着个U盘,插在手机上一看,竟是刀疤强他们殴打小马哥弟弟的视频。
“这个也得带走。”程海瑶把U盘塞进风衣内袋,眼神冷得像冰。
十分钟刚到,楼下传来警笛声。阿星按照约定报了警,理由是“枫林阁有人聚众赌博”。刀疤强的人被警察堵在包厢里时,还在哭喊着“我表哥是刘督察”,却不知廉政公署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叶辰早就把证据发了过去。
离开枫林阁时,雨已经停了。后巷的野菊被程海瑶小心地扶起来,凯馨用矿泉水瓶给花浇了点水。“小马哥知道了,肯定会高兴的。”凯馨的声音带着点轻快,刚才握斧柄的手还在微微发颤,眼里却闪着光。
叶辰望着酒楼里闪烁的警灯,突然想起小马哥弟弟在病房里画的画——橡胶厂的烟囱冒着白烟,旁边有朵歪歪扭扭的野菊,画的角落写着“希望”两个字。他掏出手机,给医院的朋友发了条信息:“给小马哥用最好的药,费用我来出。”
车开回工厂时,程海瑶突然开口:“刚才那支钢笔,是凯馨弟弟送她的生日礼物。”
凯馨愣了一下,随即红了脸:“瑶姐你怎么知道……”
“我看见笔帽里刻着你的名字。”程海瑶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下次别这么拼命,斧柄都被你攥出印子了。”
叶辰从后视镜里看着她们,突然觉得,所谓复仇,未必是血债血偿。把账本交给廉政公署,让偷倒废料的人受到惩罚;让受伤的人得到医治,让被欺负的孩子知道“公道”二字怎么写——这或许比打打杀杀更有意义。
第二天清晨,小马哥的弟弟托护工送来张画,画的是枫林阁的后门,那丛野菊被画得格外鲜艳,旁边站着三个模糊的人影,像是他,程海瑶,还有凯馨。画的背面写着:“谢谢大哥哥大姐姐,野菊说它还能开。”
叶辰把画贴在办公室的墙上,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画上,野菊的花瓣仿佛真的在轻轻颤动。他知道,有些伤口需要时间愈合,但只要还有人守护着这份“希望”,再深的伤,终会开出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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