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雄港的夜色像块浸了墨的绒布,将码头的喧嚣牢牢裹住。天道盟的堂主黄天养站在“镇海号”的甲板上,指间的雪茄燃到了尽头,火星在风里明明灭灭,映着他脖子上那条盘绕的蛇形纹身。
“堂主,龙城那边有消息了。”手下阿彪猫着腰跑过来,手里的卫星电话还在发烫,“三联帮的苏晴跟叶辰走得很近,昨天还一起去屏东考察胶园,听说要联手扩大码头的货运线。”
黄天养把雪茄头扔进海里,溅起一点微不足道的水花。“联手?”他嗤笑一声,声音里带着海风的咸腥,“一个刚从国外回来的女娃娃,一个靠橡胶发家的土老板,也配跟咱们天道盟抢食?”他从怀里掏出张照片,上面是龙城码头的航拍图,用红笔圈出的区域正是叶氏橡胶厂的货运专线,“让台北的兄弟动手,把这条线给我掐了。记住,做得干净点,别留下尾巴。”
阿彪的眼睛亮了:“堂主是想……”
“断了他们的胶料运输,看他们还怎么跟健和会合作。”黄天养的手指在照片上重重一点,“林桑那个老东西,放着咱们的货不用,偏要跟大陆厂合作,这次正好让他看看,谁才是湾省橡胶业的老大。”
甲板上的风突然变急,吹得帆布猎猎作响。远处的灯塔一闪一闪,像只冰冷的眼睛,注视着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龙城的雨下得又密又急,叶辰站在码头的监控室里,看着屏幕上闪烁的红点——那是货运车队的定位信号,此刻正卡在离高雄港还有三十公里的盘山公路上,一动不动。
“叶哥,刚才联系上押车的老周了,说前面的路被人挖断了,还放了几棵树挡着,像是故意的。”耀文指着屏幕上的断点,“附近的信号被屏蔽了,估计是用了干扰器。”
叶辰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节奏越来越快。这批货是发往健和会的急单,里面装的是用于医疗设备的高纯度密封胶,耽误一天交货,就要支付违约金,更重要的是,会影响和林氏的合作信任。
“让老周别下车,锁好货柜,等我们支援。”叶辰拿起对讲机,“程海瑶,让维修队带上切割机和拖车,跟我去盘山公路。另外,通知高雄港的林董,说我们可能要晚半天交货,让他先协调一下海关。”
“叶哥,会不会是……”耀文欲言又止,眼神里带着担忧。
“天道盟。”叶辰直接说出答案,“除了他们,没人有这么大的手笔,敢在高雄港附近动我们的货。”他想起上周在屏东胶园,苏晴提过天道盟最近在扩充橡胶业务,多次威胁不肯合作的厂商,“他们是想逼我们退出湾省市场。”
监控室的门被推开,苏晴浑身湿透地跑进来,手里还攥着把伞,伞骨断了两根:“叶哥,我刚收到消息,天道盟在台北的仓库突然起火,烧了我们存的一批备用胶料!还有……三联帮在高雄的联络点也被砸了,说是我们连累了他们。”
叶辰看着她滴水的头发,突然想起昨天在胶园,苏晴还笑着说要把三联帮的码头改造成“绿色货运基地”,眼里的光比阳光还亮。现在那点光被雨水浇得黯淡下去,只剩下焦急和愤怒。
“别慌。”叶辰递给她一条毛巾,“天道盟越是急着动手,越说明他们怕了。”他指着屏幕上的货运路线,“这条线我们走了三年,沿途的修理厂、加油站都是自己人,他们想掐断没那么容易。”
雨刷器在车窗上左右摆动,却刮不净越来越密的雨幕。叶辰的车刚拐过一个弯道,就看到前方的路面被挖开一道深沟,沟边堆着几棵被砍倒的松树,正好挡住去路。老周的货车停在沟前,驾驶室里亮着灯,隐约能看到有人影在晃动。
“叶哥,前面有动静!”耀文突然指着路边的树林,“好像有人!”
叶辰踩下刹车,车灯穿透雨幕,照亮了树林里藏着的十几个黑影,手里都拿着钢管和砍刀,正是天道盟的打扮。为首的那人脸上有块刀疤,正狞笑着朝他们挥手,嘴里骂着听不懂的方言。
“维修队往后退,躲到货柜后面。”叶辰从后备厢里拿出根橡胶棍——这是用厂里最坚韧的改性橡胶做的,硬度堪比钢管,却更轻便,“耀文,跟我下去。”
“叶哥您别冲动!他们人多!”苏晴拉住他的胳膊,声音发颤,“我们报警吧!”
“等警察来,货早就被抢了。”叶辰拍了拍她的手,“你留在车里,锁好门窗,我们很快回来。”
雨地里的打斗比想象中更激烈。天道盟的人显然受过训练,配合默契,钢管挥舞得虎虎生风。叶辰的橡胶棍却像长了眼睛,总能在毫厘之间避开对方的攻击,精准地打在他们的关节处。他知道,对付这种人,不能硬拼,得用巧劲,就像处理那些韧性极强的胶料,顺着纹路发力,才能事半功倍。
耀文的身手也不含糊,他手里的高压水枪喷出的橡胶液在雨里迅速凝固,转眼就把两个混混粘在了松树上,动弹不得。“叶哥,这边!”他大喊着,用水枪逼退冲上来的人,给叶辰留出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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