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园的晨雾刚漫过橡胶树梢,邮递员的自行车铃声就穿透薄雾,在巷口响得清脆。阮梅正蹲在井边漂洗胶树叶片标本,抬头时见邮递员举着个牛皮信封朝这边喊:“叶先生!省城来的公函!”
叶辰从实验室出来,白大褂的袖口还沾着点乳白色的橡胶菌液。他接过信封,指尖触到封口处烫金的“汉东省农业厅”字样,心里隐约有了些预感。
信封里装着两份文件。第一份是烫金聘书,印着“特聘叶辰同志为省生态农业研究所副所长”,落款处盖着鲜红的公章,日期是三天前。第二份是调令,字迹遒劲有力:“现调叶辰同志于本月底前赴任,负责全省橡胶产业转型项目,望即刻办理相关手续……”
“副所长?”阮梅凑过来看,眼睛瞪得圆圆的,“叶先生,你要去省城工作了?”
叶辰捏着调令,指尖在“即刻办理”四个字上反复摩挲。他想起三个月前,柯志华教授在电话里说的“省里正在筹备生态农业研究所,你的橡胶菌技术正好能派上用场”,当时只当是句玩笑,没想到真的来了调令。
“只是挂职,胶园这边还是要管的。”他把聘书放进抽屉,却没立刻收起调令。窗外的橡胶林在晨光里泛着青绿色,三年来,从最初的病虫害肆虐到如今的郁郁葱葱,每棵胶树的长势都刻在他心里。
傍晚时,林警官突然从香江过来,手里还提着个纸箱。“叶先生,恭喜啊!”他把纸箱往桌上一放,“泰叔听说你要升职,特意让我送点港城的特产,说是给你贺喜。”
打开纸箱,里面是些包装精致的茶叶和点心,最底下压着本烫金的笔记本,扉页上是泰叔的字迹:“种橡胶和做学问一样,根扎得深,才能长得高。”
“泰叔还说,”林警官凑近了些,“如果省城的事忙不过来,他可以派几个懂技术的人过来帮你照看胶园,都是以前跟着白江波在码头做事的,手脚麻利得很。”
叶辰想起白江波,那个总爱叼着烟卷说“叶先生你这胶园能成大事”的汉子,心里突然暖了些。他把笔记本放进抽屉,和聘书、调令放在一起,三样东西叠在一处,竟有种奇妙的分量。
第二天清晨,他刚给胶树割完第一刀胶,就见老王头领着几个胶农站在园门口,每个人手里都捧着把新采的橡胶花。“叶辰,我们听说你要去省城了?”老王头把花往他怀里塞,“这花送你,到了省城也别忘了咱们胶园的花香味。”
“只是去帮忙,又不是不回来了。”叶辰笑着把花分给大家,“再说了,阮梅和彩婆婆还在这儿,我怎么可能不回来?”
阮梅正在实验室里给橡胶菌换培养基,闻言手顿了顿,培养基的玻璃皿在手里晃了晃,差点洒出来。她低头看着显微镜下蓬勃生长的菌丝,突然觉得这熟悉的实验室,好像有了些不一样的意味。
“叶先生,”她轻声说,“柯教授上次说,研究所缺个负责标本整理的助理,我……我想去试试。”
叶辰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当然好,你的标本做得比专业机构还细致,正好能帮上忙。”他看着女孩眼里闪过的光,突然明白,有些牵挂不用挂在嘴边,跟着往前闯就是最好的答案。
出发去省城前,柳飘飘特意送来幅画,画的是荔园的清晨,橡胶林里雾气缭绕,井边蹲着个漂洗标本的姑娘,角落里的实验室亮着灯,窗台上摆着盆开得正盛的橡胶花。“这画你带着,”她说,“想荔园了就看看。”
王老师也来了,手里拿着本相册,里面是假期里孩子们在胶园的合影。“阿杰听说你要去省城搞研究,特意从北京寄来这张照片,”他指着相册最后一页,是阿杰在濒危植物保护区的工作照,“他说‘当年的小胶园,终于要走出大山了’。”
汽车驶出荔园时,叶辰回头望了一眼。阮梅站在竹篱笆旁,手里还举着那盆橡胶花,晨露打湿了她的发梢,像落了层细雪。彩婆婆在门口挥着手,老王头领着胶农们站在橡胶林边,身影被晨光拉得很长。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责任”与“牵挂”属性融合,触发被动技能“扎根”——无论身处何地,核心事业(胶园/研究)均能稳定发展】。
他关掉面板,握紧了方向盘。调令上的“即刻办理”不再刺眼,聘书上的“副所长”也不再沉重。或许升职和调令从来不是终点,是让橡胶菌技术走出胶园的机会,是带着这片土地的希望往前闯的责任。
车窗外的风景渐渐从橡胶林变成了公路,远处的省城在晨光里若隐若现。叶辰摸出泰叔送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根扎得深,才能长得高”的字迹在阳光下格外清晰。他知道,不管去了哪里,荔园的晨露、橡胶花的香、还有那些等着他回来的人,永远是他最深的根。
前路或许有风雨,但只要根还在,就不怕长不高。就像那些在胶园里扎了几十年的橡胶树,不管经历多少病虫害,总能在春天抽出新的枝叶,向着阳光,稳稳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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