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冥山的夜空清朗透澈,星辰闪烁,与中原地区截然不同。营地的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阿兕安详的小脸。陈远特意让出最温暖的帐篷,但魏无羡依旧将阿兕紧紧抱在怀里,生怕一丝寒意打扰了他的甜梦。
“已过三个时辰。”蓝忘机轻声细语,指尖轻触阿兕腕间,探寻脉象,“气息平和,应当无恙。”
魏无羡略略放松,却仍不敢大意:“那魔头临终的遗言让我心神不宁。他提到‘本体’,难道我们所消灭的并非真身?”
话音未落,阿兕在梦中蹙起眉头,额心金印微光闪烁。
“爹爹……”他梦呓般低语,“白色的……大狐狸……”
魏无羡与蓝忘机对视,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突然,阿兕周身散发出柔和的白光,自魏无羡怀中缓缓升起,悬空于半空中。青金色的发丝无风自动,小巧的身躯在光芒中若隐若现。
“这是……”魏无羡欲向前探视,却被一股温和而强大的力量轻轻推开。
蓝忘机按住他的肩头:“稍安勿躁,这光芒并无恶意。”
帐篷外传来陈远的惊呼声:“山神显灵了!”
魏无羡掀开帐帘,只见北境修士全体跪伏在地,朝寒冥山方向顶礼膜拜。远处的雪山之巅,一道洁白的光柱直冲云霄,与阿兕身上的光芒遥相呼应。
“山神的传承。”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众人回首,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营地边缘,手持冰晶手杖。
陈远匆忙行礼:“大长老!您怎么出关了?”
老人未语,径直走向阿兕,眼中闪过一丝激动:“果然……传说果然是真的……”
魏无羡警惕地挡在阿兕身前:“老人家是?”
“老朽寒冥族大长老,冰禹。”老人微微欠身,“依祖训,在此等候山神归来,已三百余载。”
“山神归来?”蓝忘机敏锐地捕捉到关键。
冰禹长老仰望阿兕,语气充满敬畏:“寒冥山神本为裂天兕一族,万年前为镇压幽冥魔尊而陨落。神陨前留下预言:当幽冥再临时,神之血脉将重归寒冥,继承山神之位。”
魏无羡心中一震:“所以阿兕他……”
“正是山神血脉的继承者。”冰禹长老恭敬地向阿兕行礼,“魔气笼罩寒冥山时,老朽无力破除,只能眼睁睁看着魔物肆虐。幸得小主人归来,重振神威。”
此时,阿兕缓缓睁开眼睛。那双金色的竖瞳比以往更加深邃,仿佛蕴藏着万载冰雪的智慧。
“我想起来了……”他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回响,既稚嫩又古老,“这里是……家。”
白光渐渐收敛,阿兕轻盈地落回地面。他走到冰禹长老面前,小手轻轻放在老人额间:“辛苦你了,守山人。”
一道纯净的灵力流入老人体内,冰禹长老身体一震,原本佝偻的身躯挺直了许多,脸上的皱纹也淡去不少。
“谢小主人恩赐!”老人激动得声音颤抖。
阿兕转身看向魏无羡和蓝忘机,眼中的古老智慧渐渐消散,又变回了那个纯真的孩童:“爹爹,父亲,阿兕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魏无羡蹲下身,轻轻将他搂住:“梦到什么了?”
“梦到很久很久以前,”阿兕靠在他肩上,声音带着睡意,“梦到白色的山,蓝色的花,还有很多很多族人……”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再次沉沉睡去。
冰禹长老解释道:“小主人正在接收先祖的记忆与力量,需要时间适应。请二位随老朽前往神殿,那里更适合小主人休养。”
所谓的“神殿”,实为寒冥山深处的一个天然冰窟。洞窟内部宽敞明亮,冰壁上刻着古老的图腾,正中是一个由万年寒冰雕琢而成的祭坛。
“这里的气息……”魏无羡一入神殿便感到身心舒畅,“如此纯净的灵气。”
蓝忘机点头:“比云深不知处的灵气更加精纯。”
冰禹长老自豪道:“这是山神留下的福泽,北境生灵赖以生存的根本。若非魔气侵蚀,此地本该是人间仙境。”
他将阿兕安置在祭坛中央,冰晶自动凝聚成一个舒适的冰床,散发着丝丝寒意,阿兕却睡得更加香甜。
“小主人需在此静养七日,完成传承。”冰禹长老对二人道,“期间不可受到任何打扰。”
魏无羡皱眉:“七日?会不会太久?”
“传承过程凶险,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长老神色严肃,“幽冥魔尊虽暂时败退,但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老朽担心……”
话音未落,整个神殿突然剧烈震动,冰屑簌簌落下。
“不好!”冰禹长老脸色大变,“魔气反扑!”
众人冲出神殿,天空已被黑云笼罩,魔气四面八方涌来,凝聚成一张狰狞的巨脸。
“愚蠢的裂天兕!”魔脸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你以为这样就能消灭我吗?我乃不死不灭之身!”
魏无羡冷笑:“打不过就玩这种把戏,幽冥魔尊也不过如此。”
魔脸怒吼,无数魔物从黑云中涌出,直扑神殿而来。陈远等人立即结阵迎敌,但魔物众多,很快陷入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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