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彻带着苏然回了家,把外界的喧嚣都关在门外。
隔天一大早,然光工作室的门就被林舟踹开了。
这货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怀里抱着一束大得离谱的红玫瑰,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埋进去。玫瑰花瓣上还挂着露水,一看就是刚从花圃里剪下来的。
“早啊!各位!”
林舟扯着嗓子喊,声音大得能把屋顶掀翻。
苏然正坐在画架前调色,手一抖,一坨普鲁士蓝直接糊在了画布中央。
“林舟。”苏然放下调色盘,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你是来送葬的?”
“呸呸呸!大吉大利!”林舟费劲地把脑袋从花束后面探出来,一脸兴奋,“顾辞呢?顾大设计师来了没?”
话音刚落,里间办公室的门开了。
顾辞穿着一件黑色衬衫,领口扣得严严实实,手里拿着一杯冰美式,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气。他扫了一眼那束足以堵塞交通的玫瑰花,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顾辞!”林舟像是看到了肉骨头的哈士奇,抱着花就冲了过去,“送你的!喜欢吗?九百九十九朵,代表我对你的爱长长久久!”
顾辞侧身一避。
林舟扑了个空,差点一头栽进旁边的废纸篓里。
“挡路。”顾辞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绕过林舟,径直走向自己的工位。
林舟不死心,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车钥匙,法拉利的跃马标志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花不喜欢没关系,这个你肯定喜欢!限量版超跑,昨天刚提的,配你那高冷的气质绝了!”
他把钥匙往顾辞面前的桌子上一拍,豪气干云。
苏然在旁边看得直摇头,这哪是追人,这简直是土匪下山抢压寨夫人。
顾辞停下手中的笔,拿起那把钥匙。
林舟眼睛一亮,有戏!
下一秒,顾辞手腕一翻。
“哐当。”
车钥匙划出一道抛物线,精准地落进了桌边的垃圾桶里。
“工作室禁止堆放易燃易爆物品。”顾辞头也不抬,继续在图纸上勾画线条,“还有,你的审美真的很像暴发户。”
林舟石化在原地。
苏然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天道好轮回。”苏然走过去,拍了拍林舟僵硬的肩膀,“苍天饶过谁。林大少也有今天。”
想当初林舟在商场上那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如今算是踢到钛合金钢板了。
林舟一脸委屈地看向苏然:“然然,他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法拉利哪里暴发户了?那是红色的艺术!”
“他对你没意见。”
门口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江彻不知什么时候来了,靠在门框上,手里拎着给苏然带的午餐。他扫了一眼垃圾桶里的车钥匙,又看了看一脸吃瘪的林舟,眼底闪过一丝嘲弄。
“他只是单纯觉得你蠢。”
林舟捂住胸口,感觉受到了成吨的暴击。
苏然接过江彻手里的餐盒,笑得眉眼弯弯:“江总有什么高见?”
江彻走到苏然身边,自然地帮他理了理沾上颜料的袖口,才漫不经心地看向林舟:“顾辞这种人,脑子里只有结构和线条。你送他跑车,不如送他一套绝版的建筑图集。”
林舟愣了一下,随即一拍大腿:“卧槽!有道理啊!”
他转身就往外跑,连垃圾桶里的车钥匙都忘了捡。
“我去买书!把全世界的建筑书都买回来!”
看着林舟风风火火的背影,苏然戳了戳江彻的手臂:“你居然会教他追人?”
江彻捉住他的手指,放在掌心捏了捏:“省得他天天来烦你。”
接下来的几天,然光工作室出现了一道奇景。
平日里只看财经报表和美女杂志的林舟,竟然捧着一本厚得像砖头一样的《西方现代建筑史》在啃。他一边看,一边抓耳挠腮,还得拿着手机查专业术语,那模样比高考还要刻苦。
顾辞对此视若无睹,依旧冷着一张脸画图、开会、跑工地。
直到周五下午。
苏然接了个电话,是林舟打来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乱。
“然然!快来市中心那个美术馆工地!出事了!”
苏然心里一紧,抓起外套就往外冲。江彻正好来接他下班,见状二话不说,一脚油门把车开成了飞机。
赶到工地的时候,现场一片狼藉。
一堆脚手架塌了一半,扬起的灰尘还没散尽。
苏然冲进临时搭建的休息区,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林舟。
他穿着那身昂贵的高定西装,此刻却灰头土脸,左臂的袖子被划开了一道大口子,血肉模糊,看着有些吓人。
顾辞半跪在他面前,手里拿着急救箱,正在给他处理伤口。
那个平日里冷得像冰块一样的男人,此刻动作却轻得不可思议,拿着棉签的手指甚至有些微微发抖。
“嘶——轻点轻点!顾大设计师,你要谋杀亲夫啊!”林舟疼得龇牙咧嘴,嘴上却还不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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