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在看一件……被丢弃的垃圾。
从那一天起,温暖的阳光、慈祥的父母、最爱的妹妹,曾经的家……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纯白色的、毫无人性的地狱。
常常被关在一个只有一张金属板、一个厕所和无数监视器的房间里。
没有热饭,只有每天三次从墙壁开口送进来的、散发着奇怪味道的黏稠营养剂。
没有玩耍,只有无休止的实验。
电极贴满白井辰也的太阳穴和身体,每一次都强制用那不受控的能力,去传送各种各样的东西。石块、水、活着的白鼠……
每一次传送,都伴随着撕裂大脑的剧痛和空间扭曲带来的恐怖景象。
看着白鼠在传送后半边身体化为焦炭,看着装满水的烧杯在出现时炸成碎片。
而研究员们,只是在外面兴奋地记录着数据。
“观察到未知的能量粒子!”
“空间曲率模型与理论严重不符!”
“样本情绪波动剧烈,加大镇静剂剂量,继续实验!”
哭过,喊过,也用头撞过布满防撞棉的墙。
换来的,只是更多的镇静剂,和更加痛苦的强制实验。
终于,有一天,白井辰也不再哭了。
躺在白色的地板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男孩明白了。
白井辰也不是一个人,是一个“样本”。
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价值的排泄物。
从那一刻起,“七号素体”死了。活下来的,是一个学会了用冰冷和计算来保护自己,将所有情感都封存在最深处,只为活下去的……怪物。
‘在那个纯白色的地狱里,日复一日的实验几乎磨灭了白井辰也对时间的概念。’
直到有一天,地狱的风景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变化。
“七号素体,今天的实验将在户外进行。目标是测试‘空间断裂’在开放环境下的最大有效距离,以及对广域空间参数的影响。”
研究员们用束缚带将白井辰也固定在轮椅上,戴上了厚重的护目镜,镜片上闪烁着一行行数据。
白井辰也对此毫无反应,像一个人偶般被他们推着,穿过无数道合金闸门。
刺眼的、久违的阳光让白井辰也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这里是学园都市不知名的角落,一个被废弃的工业测试区。生锈的管道如巨蟒般盘踞在地面,残破的厂房像是巨兽的骸骨,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尘土的味道。
研究员们将轮椅推到一个画着白线的中心区域,在白井辰也面前两百米外,吊车正将一个巨大的、废弃的集装箱放在指定位置。
那就是白井辰也今天的“玩具”。
‘没有期待,没有厌恶。只是工作而已。’
屏蔽了阳光带来的不适感,屏蔽了风吹过皮肤的触感,将自己再次调整为一台精密的仪器。
“实验开始。第一阶段,将目标A转移至坐标B,距离50米。”
白井辰也抬起头,视线穿过护目镜,锁定了那个巨大的集装箱。大脑开始飞速运转,构建空间模型,代入参数……然后,发动能力。
没有华丽的光效,世界在眼中只是瞬间“跳跃”了一下。
但外界的景象却截然不同。
“轰——!”
一声沉闷的、如同音爆般的巨响炸开。那个重达数吨的集装箱突兀地从原地消失,下一秒,带着肉眼可见的空间波纹,狠狠砸在五十米外的地面上!
它出现的位置周围,空气扭曲不定,发出“滋滋”的尖啸,地面上几块碎石凭空化为齑粉。而集装箱本身,一侧的铁皮已经变得通红,边缘呈现出诡异的熔化再凝固的扭曲形态。
白井辰也的能力,不是“移动”,而是“断裂与拼接”。每一次发动,都是对现实物理法则的一次粗暴践踏。
观察站里的研究员们爆发出一阵狂热的欢呼。
“成功了!能量溢出值在预测范围内!”
“空间残余现象稳定!继续测试,距离一百米!”
就在准备进行第二次“工作”时,异变陡生。
“啾——轰隆!”
一声轻微的呼啸,紧接着是一声清脆的爆炸。
不是白井辰也造成的。
远处,负责警戒的一台无人机冒着黑烟和电火花,从半空中栽了下来。
研究员们瞬间陷入了混乱。
“警报!有入侵者!”
“保护七号素体!封锁实验区域!”
几名穿着防护服的安保人员立刻举起武器,紧张地扫视着周围那些破败的厂房。
就在这片刻的混乱中,一道金色的、如同幻影般的身影,从一个生锈的通风管道口轻盈地跳了下来。
那是一个看起来比白井辰也还要小一些的女孩。
耀眼的金发扎成蓬松的卷曲马尾,头戴一顶贝雷帽,身上穿着可爱的短裙和长筒袜,打扮得像个要去参加茶话会的大小姐。
但她手里,却拎着几个造型可爱的、像是玩偶一样的……炸弹。
她的出现,像是一滴彩色的油墨,滴入了白井辰也那只有黑白两色的纯白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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