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勇啐出口血沫：“要杀便杀！何必假仁假义！”
“假仁假义？”林木森轻笑起身，“朕若真想杀你，刚才种海的弩箭就不会只射你发髻了。”
他走到对方身前，“自古有诸葛孔明七擒孟获，朕今日才第二回放你......将军急什么？”
羞愧的李乾勇在站起来的一瞬间，冲向林木森，他不知道的是，这位大宋的皇帝是一千多年后的全国散打冠军。
李乾勇手中的铁链直勒天子脖颈！帐中惊呼未起，却见林木森侧身闪避，左手格挡的同时右腿如鞭抽出。
“砰！”李乾勇重重摔在毡毯上，喉间被天子靴尖轻点。
“都别动，”林木森摆手制止冲来的侍卫，解下大氅扔在一旁，“李将军既然想活动筋骨，朕便陪你过几招。”
李乾勇咆哮着再次扑来，西夏摔跤的擒抱技法刚使出，就被一记过肩摔砸在地上。他翻身抽出隐藏的匕首，却被天子扣腕反拧，匕首叮当落地。
帐内只见玄色身影如游龙般闪动。每当李乾勇使出杀招，总被看似轻巧的招式化解。最后他被一记扫腿放倒时，喉咙再次被靴尖抵住。
“西夏第一勇士......”林木森微微喘息，“力气不小，可惜只会蛮攻。”收腿转身，“回去吧。朕等你第三次来袭营。”
李乾勇瘫在地上剧烈咳嗽，突然嘶声问：“为何......不杀我？”
天子负手望向兴庆府方向：“朕杀得完西夏人，杀不完人心里的恨。”
当李乾勇蹒跚出帐时，听见身后传来淡淡的嘱咐：“告诉李乾顺...他有个好弟弟。”
夜风中，这位西夏勇士第一次抬手抹了把脸，不知擦的是血还是泪。
仁多保忠的三万西夏援军突破重围时，夜落隔归化可汗正在驼背上摩挲着金刀。
他望着宋军与西夏军绞杀的战场，突然对灭力伊灵笑道：“宋、夏之间的战争，我们掺和什么？”
灭力伊灵愣神间，只见夜落隔归化突然挥刀指向宋军侧翼：“儿郎们！取宋人火炮者赏千金！”
三万回鹘骑兵如蝗群般扑向宋军右翼，那里正是韩世忠的阵地！正在与西夏援军交战的宋军猝不及防，顿时阵脚大乱。
“可汗疯了？”韩世忠惊怒交加，急令变阵。但回鹘人仗着骆驼冲击力，硬生生撞开防线，直扑炮兵阵地。
夜落隔归化亲手砍倒两个宋军炮手，抚摸着发烫的炮管狂笑：“有了这个，高昌城谁还能挡我！”突然转头对西夏援军高喊：“仁多将军！还不合击？”
仁多保忠却勒马迟疑，他接到的军令是在此固守。就在这片刻犹豫间，战场西北角突然尘烟大作！
杨再兴的白袍骑兵如银龙般杀到，枪尖直指回鹘驼阵：“背信弃义之徒！陛下早防着你们！”
几乎同时，李师师的火铳军从侧翼包抄，弹丸专门射击骆驼眼睛。受惊的骆驼疯狂践踏，回鹘阵型顿时大乱。
夜落隔归化这才发现，宋军炮兵早已撤走，留下的竟是伪装的草人！他急欲后撤时，一支鸣镝箭精准射落他的金冠。
韩世忠在远处冷笑：“可汗......舅舅给的饭，不是那么好吃的！”
子时的兴庆宫只有风雪呼啸声。右丞相斡道冲捧着药盏走在宫廊下，苍老的手指稳得可怕。药盏底暗格藏着的鸠毒，是他从黑市用三颗东珠换来的。
“陛下，该进安神汤了。”他屏退左右，独自走进寝殿。李乾顺正昏沉卧在榻上，连日军报让他心疾复发，御医刚施过针。
斡道冲的手微微发颤，只要灌下这盏药，再假传圣旨开城，就能保全西夏宗庙。
烛光映着君王憔悴的面容，他忽然想起三十年前，自己手把手教这个少年批阅奏章的场景。
“老丞相......”李乾顺突然睁眼，“你说，朕是不是亡国之君？”
药盏险些翻倒，斡道冲强自镇定：“陛下勿忧，仁多将军的援军......”
“援军？”李乾顺惨笑，“区区三万之众，怎抵宋军的神兵利器。”
斡道冲点了点头，他又双手呈上药盏。殿外突然传来甲胄碰撞声，本该镇守西门的野利大同竟带着亲兵闯入！
“陛下！”野利荣浑身是血，“斡道冲通宋！臣截获他给宋皇的密信！”呈上的密信墨迹未干，写着愿献城换节度使衔。
李乾顺猛地坐起，目光如刀：“丞相还有何话说？”
斡道冲突然大笑，佝偻的身躯挺得笔直：“老夫只想给西夏留条活路！难道要全城人为你李家的骨气陪葬吗？”
他猝然扑向龙榻袖中寒光闪现，竟是藏了柄匕首！野利大同急忙阻拦，却被老丞相一匕划破手臂。
“护驾！”侍卫蜂拥而入。混乱中斡道冲突然僵住，低头看见心口透出的剑尖，竟是太后从屏风后刺出的致命一击。
老丞相瘫倒在血泊中，最后望向宫门外：“开城投降吧......否则三日必......”
话未说完，城外突然传来震天巨响。宋军的巨炮开始轰击了，梁柱灰尘簌簌落下。
李乾顺怔怔看着斡道冲的尸体，忽然对野利荣惨笑：“你说......他是不是比朕更配当国君？”
御帐外，林木森望着燃烧的兴庆府，对身旁的没藏雪棠轻叹：“你看，有些人宁愿亲手毁掉，也不愿低头认输。”
震耳欲聋的炮声在兴庆府城头炸响，五发炮弹精准地轰在瓮城空地上，溅起的碎砖砸得守军抱头鼠窜。
炮烟未散，皇城司已用箭将劝降书射上城楼。上面详细列着城中粮仓还能支撑的天数。
“陛下何不趁势攻城？”种师道望着混乱的城头问道。
林木森摇头：“朕希望这几炮可以打醒李乾顺，让他出城投降，免得生灵涂炭。”说着看向被押来的两个回鹘首领。
夜落隔归化梗着脖子嘶吼：“赵佶！要杀就杀！草原雄鹰不会向猎人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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