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计，名为‘天罚同步’。”
诸葛亮没有因为那句简单的“说”字而有丝毫的局促，他反而向前一步，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智珠在握的光彩。
大殿之内，静得可怕。
林澈看着他，处理器正在飞速分析这个年轻人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
没有谄媚，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狂热的自信。
“天罚？”林澈重复了一遍。
“正是天罚。”诸葛亮躬身，“凡人畏惧的，是未知。崇拜的，亦是未知。‘鹰眼’与‘破城者’，其威能已超出此世凡人的理解范畴，在他们看来，与天雷神罚无异。”
“但，一次神迹，可以是巧合，可以是妖术。公孙瓒只会以为是曹将军使了什么骇人听闻的手段，刘繇和马腾亦然。他们会恐惧，会警惕，但不会绝望。”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可若是在同一时刻，相隔数千里的幽州、扬州、凉州，同时降下‘天罚’呢？”
“当幽州的斥候正惊魂未定地向公孙瓒禀报，其先锋大将如何在五里之外被一道火光轰碎时。上仙赐予的‘千里音’，会同时响起。里面传出的，是贾诩军师的声音。他会告诉公孙瓒，就在方才，扬州城外，吕将军也用同样的‘流星’，轰塌了刘繇的营寨。”
“紧接着，‘千里音’里会传出我，或者郭嘉军师的声音。我们会告诉他，在同一时刻，西凉的马腾，也亲眼见证了同样的神迹。”
诸葛亮的语速越来越快，双目放光。
“这不是妖术，不是兵法！这是神明在同时俯瞰三地，降下惩戒！这是无法抵挡，无法逃避，遍及整个天下的伟力！它击溃的，不是敌人的军阵，而是他们脑海中名为‘侥幸’的最后一道防线！”
“人心，一旦绝望，便再无战意。届时，三路大军，只需兵临城下，便可传檄而定。”
林澈静静地听完。
【方案分析中……】
【核心：利用信息技术代差，制造‘同时性’与‘普遍性’的心理冲击，以信息战摧毁敌方指挥系统的作战意志。】
【与单纯武力清除对比，可节省弹药消耗约70%，减少己方人员伤亡约95%，缩短战争时间约80%。】
【评估结论：高效，可行。】
有意思。
这个时代的顶级智谋者，在接触到更高维度的工具后，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如何强化自身，而是如何将其作为一种心理武器，撬动整个战局。
他没有看到工具本身，而是看到了工具背后的信息差。
“为何要告诉我？”林澈问出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诸葛亮一怔，随即坦然道：“因为此计，非亮一人之功。若无上仙赐下的神物，一切只是空中楼阁。再者，此计的核心，在于‘千里音’的调度。三地军师，必须在同一时间，完成对敌将的心理攻势，这需要一个最高仲裁者来统筹全局。这个人，只能是上仙您。”
没有贪功，反而把功劳与核心都推给了最高领导。
滴水不漏。
林澈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件精密的仪器。
“这个计划，由你、郭嘉、贾诩三人全权负责。我只要结果。”
“亮，领命！”诸葛亮再次行礼，但这一次，他没有立刻退下。
他抬起头，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渴望。
“上仙。学生还有一问。”
“说。”
“‘鹰眼’为何能于五里之外洞察秋毫？‘破城者’又是如何引动雷霆之威？‘千里音’又凭何能将声音传至千里之外？”
他向前一步，几乎是虔诚地问道：“这一切的背后，是否有一种我们凡人也能理解的‘理’，一种能够解释万物运转的‘道’？”
【心灵感应】捕捉到了他内心深处排山倒海般的求知欲。
不是为了权势，不是为了力量。
他只是单纯地想知道，“为什么”。
林澈的处理器微微一顿。
14.1的精神力，渴望的不是屠龙之术，而是格物致知。
“有。”林澈给出了回答。
他随手一挥，一本厚厚的、封面是硬质塑料的书，出现在他手中。
上面是四个简体汉字：《基础物理》。
他将书扔给了诸葛亮。
诸葛亮手忙脚乱地接住，书册的质感和重量都与他认知中的任何典籍截然不同。他翻开一页，里面全是陌生的符号、怪异的图画，以及他看不懂的文字。
“你看不懂。”林澈陈述道，“但我可以教你。从《九九乘法表》开始，到认识这些符号，再到理解它们背后的规律。”
“学会了它，你就能理解，所谓神迹，不过是‘理’的延伸。”
“你，想学吗？”
诸葛亮的身体，因为激动而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他捧着那本《基础物理》，就像捧着整个世界的真理。
他猛地跪倒在地，对着林澈，行了拜师大礼。
“学生诸葛亮，愿奉上仙为师！终此一生，追寻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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