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定团队进驻蜀地的第三天,就带着一叠厚厚的报告找到了苏晚星。
领头的王鉴定师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戴着老花镜,手指在报告上的照片处轻轻点着:“苏老师,您看这组对比 —— 钱老板作坊里的‘蜀锦’,经线用的是涤纶化纤,纬线是镀金纱线,用指甲一刮就掉金粉;而李阿婆的真蜀锦,用的是三年生的桑蚕丝,单根丝的细度能达到 12 旦尼尔,烧起来有天然的焦糊味,灰烬一捻就碎。”
他又翻到下一页,上面是纹样的细节图:“这‘芙蓉锦鲤’的纹样,李阿婆的真锦是‘通经断纬’织出来的,每片鱼鳞要换三种色线,织造时需要手脚配合,一天顶多织 3 厘米;钱老板的是机器印刷的,你看这鱼眼的边缘,全是模糊的墨点,洗两次就会晕开。我们想进他的作坊做进一步检查,他雇了两个壮汉拦在门口,说‘私人领地,谢绝参观’,还说我们‘多管闲事’。”
苏晚星捏着报告的指尖微微泛白,转头看向正在织机前忙活的李阿婆
老人正用镊子调整金线的张力,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手上的老茧上,连每一道纹路都透着对蜀锦的珍视。
“阿婆,” 苏晚星走过去,声音放轻,“‘蜀锦文化日’那天,我们开一场‘真伪对比直播’吧,把真蜀锦的好,还有假蜀锦的猫腻,都给大家讲清楚。”
李阿婆停下手里的活,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笑着点头:“好啊,我这双手织了四十年蜀锦,不怕人看,更不怕人比。就是怕那些买了假蜀锦的人,以为咱们蜀锦就那样,丢了老祖宗的脸面。”
“蜀锦文化日” 当天,李阿婆的 “锦官驿” 作坊被装点得格外热闹。
院门口挂着两匹刚织好的蜀锦,朱红的牡丹和明黄的云纹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院子里摆了四张木桌,桌上分别放着真蜀锦、假蜀锦、桑蚕丝原料和化纤线,旁边还放着燃烧测试用的酒精灯和镊子。
粉丝们举着写有 “守护真蜀锦” 的应援牌,三三两两地聚在桌前,好奇地摸着手感迥异的锦缎;几个扛着摄像机的记者围着李阿婆,询问蜀锦织造的细节;文化局的工作人员则穿着正装,在一旁维持秩序,时不时解答游客的疑问。
苏晚星穿着一身浅青色的旗袍,领口别着枚蜀锦绣的小芙蓉,正对着镜头调试设备。
“星姐,镜头没问题,网络也稳定,三点一到就能开播!” 小夏拿着平板电脑跑过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你看直播间预约人数,都快五十万了,大家都等着看真假蜀锦对比呢!”
可就在开播前五分钟,屏幕突然黑了下去,电脑主机发出 “嘀嘀” 的警报声。
小夏慌得手忙脚乱,拍着主机外壳:“怎么回事啊?刚才试了三次都好好的!” 苏晚星蹲下身,打开主机箱 —— 里面的硬盘被换成了一块陌生的旧硬盘,连接线也松松垮垮的;再看墙角的网线接口,断口处还留着被剪刀剪断的整齐痕迹。
“是钱老板的人干的。” 苏晚星站起身,语气肯定。
她刚才在院门口看到一个穿灰色夹克的男人,鬼鬼祟祟地在窗边晃了晃,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肯定是冲着设备来的。
周围的粉丝和记者都围了过来,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
“怎么办啊?马上就要开播了!”“不会是怕了吧?故意搞破坏!” 小夏急得满头大汗,眼圈都红了。
苏晚星深吸一口气,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大家别慌!设备坏了,我们用手机一样能播!”
话音刚落,粉丝们就纷纷响应。
“我有 5G!热点密码是 !”“我这有充电宝,谁手机没电了尽管说!”“记者朋友,你们的备用摄像机能不能借我们用用?” 大家七手八脚地忙活起来,有人帮着架手机支架,有人调试麦克风,还有人自发地围成一圈,挡住可能再来搞破坏的人。小夏看着眼前的场景,眼眶更红了,不过这次是感动的 —— 她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多人愿意为了保护蜀锦,一起出力。
就在直播画面重新亮起,苏晚星准备开口介绍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一封匿名邮件,发件人备注是 “知情人”,没有主题。
她点开附件,几张照片跳了出来:第一张是钱老板的作坊内部,十几台机器轰鸣着,工人戴着手套,把印好纹样的化纤布卷成捆;第二张是仓库的角落,堆着成箱的红色证书,上面 “蜀地非遗授权” 的公章模糊不清,和之前钱老板拿出来的一模一样;第三张是钱老板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合影,两人站在一家公司门口,男人戴着黑色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到下半张脸,嘴角叼着烟,眼神透着一股狠劲。
苏晚星盯着那张合影,眉头紧锁 —— 总觉得这个男人的侧脸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邮件正文只有一句话:“钱老板背后有人,别只盯着他,小心背后的人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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