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草地深处的老槐树下，月光透过枝桠洒在两人身上，林薇耳后的暖黄光点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像是在不安地闪烁。林书妍靠着树干坐下，指尖捏着那张皱巴巴的纸条，却没看，只抬眼望向林薇——从工厂到这里，她一直等着林薇主动开口，可对方只是沉默地跟在身后，耳后的光点暗了又亮，像藏着没说透的心事。
“你靠夺取气运让族人重生，”林书妍的声音很轻，却像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那你算过，要榨干多少个‘我’这样的人，才能换回你一个族人？那些被抽走气运的世界，他们的族人又该怎么办？”
林薇猛地低下头，指尖攥紧了衣角，耳后的光点瞬间黯淡下去，几乎要融进夜色里。“阿达斯星球毁了三分之二，”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战争过后，只剩下不到十万族人，统子说，‘气运容器’是唯一的生路——只要能带回三个觉醒的容器，就能启动星球核心的重生仪，让那些在战争里消失的人……再睁开眼。”
她抬起头时，眼里蒙着一层水光，月光照在她脸上，竟显出几分脆弱：“我第一次执行任务时，抽走了一个小世界的气运，那世界里的春天突然消失了，永远停在飘着雪的冬天。我看见有个小女孩蹲在枯萎的樱花树下发呆，说她再也等不到花开了……”说到这，林薇的声音哽咽了，“可我没办法，统子的指令是死的，我要是不做，下一个被销毁的就是我自己，还有我留在星球上的妹妹。”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林书妍追问，指尖的钢笔轻轻震动了一下，像是在呼应她的话，“如果你的族人知道，他们的重生是踩着别人的世界换来的，他们会愿意醒过来吗？”
这句话像戳中了林薇的软肋，她踉跄着后退一步，靠在槐树上，耳后的光点剧烈地闪烁起来，从暖黄变成了忽明忽暗的白。“我……”她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声音沙哑地开口，“我问过统子，它说没有。直到遇见你——看见你在循环里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爬起来，看见江屿说‘哪怕你彻底失忆也要维持循环’时，你眼里的光都没灭……我突然觉得，或许统子错了。”
她走到林书妍面前，蹲下身，眼里的犹豫渐渐散去，多了几分坚定：“阿达斯的人，是在战争里拼着命守护家园的人，他们从来不是掠夺者。如果重生仪需要靠伤害别人启动，那这样的重生，根本不是他们想要的。”
林书妍看着她，突然把手里的纸条递了过去：“旧钟表厂的密钥，我们一起去拿。但我不会帮你找‘气运容器’，”她顿了顿，指尖的钢笔亮起柔和的光，映在两人之间，“我可以帮你查阿达斯星球的资料，帮你找除了‘夺取’之外的办法——或许你的星球核心，需要的不是‘掠夺来的气运’，是‘愿意共生的力量’呢？”
林薇接过纸条，指尖触到纸页上歪歪扭扭的字迹时，耳后的光点突然亮了起来，不再是冰冷的银，也不是犹豫的暖黄，而是像阳光一样的金。“真的……可以吗？”她抬头望着林书妍，眼里满是不敢相信的期待。
“试试不就知道了？”林书妍笑了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得先把齿轮首领揪出来——他手里的核心仪器，说不定藏着和‘气运’有关的秘密，或许能帮到你。”
就在这时，林书妍的钢笔突然飞向空中，笔尖指向荒草地的另一头。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压低了声音——远处传来了脚步声，还有金属碰撞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搜捕她们。
林薇耳后的金光缩成了小小的一点，拉着林书妍往槐树林深处钻：“是循环者的人，他们肯定顺着江屿的气息找来的！”
林书妍跟着她跑，指尖却突然顿了一下——她想起江屿被架上车时，回头比出的“小心”口型，又想起纸条上那句“别信任何人——包括我”。她攥紧钢笔，心里突然有了个念头：江屿留纸条，或许不只是为了给她们指路，更是在给她们递一个“破局”的机会。
“等等，”林书妍拉住林薇，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与其躲，不如反过来利用他们——你不是能掩盖气息吗？帮我个忙，我们去会会齿轮首领的人。”
林薇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耳后的金光又亮了几分：“好！但你得答应我，不能冒险。”
林书妍笑着点头，指尖的钢笔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像是在为她们即将到来的“反击”，悄悄拉开了序幕。而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带头的人拿着手电筒，正在喊：“仔细搜！首领说，一定要把林书妍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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