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谷的雨季来得又急又猛,湄南河的浊浪拍打着码头的木桩,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叶辰袖口的绷带。他靠在集装箱的阴影里,指尖捏着半截染血的船票——那是从香港来曼谷的单程票,也是韩琛用来诱杀他的诱饵。
“叶先生,船还有半小时靠岸。”对讲机里传来阿武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和隐约的枪声,“韩琛的人已经控制了三号仓库,我们的人被压在货柜后面,撑不了太久。”
叶辰摸出藏在靴筒里的短刀,刀刃上的寒光映着他眼底的冷意。三天前,韩琛在香港杀了负责转运赈灾药品的林啸,抢走了价值千万的抗生素,扬言要在曼谷把这批药卖给军火商。而那张船票,是韩琛故意留在林啸尸体上的,用林啸的血写着“湄南河见”。
“告诉弟兄们,守住货柜里的样品。”叶辰压低声音,猫腰穿过堆满棕榈叶的巷道,“等我信号再动手。”他说的“样品”,是林啸生前藏在药箱夹层的微型硬盘,里面存着韩琛近五年走私药品的交易记录,也是扳倒这个毒枭的关键。
码头仓库的铁皮顶被雨水砸得噼啪响,韩琛坐在临时搭起的木桌前,用银质烟盒装着雪茄,身后站着十几个穿迷彩服的雇佣兵,手里的AK47在应急灯下发着冷光。“叶辰这小子倒是有种,真敢单枪匹马闯进来。”他吐了个烟圈,目光扫过被捆在柱子上的阿武,“把他带上来,让他看看他的好兄弟是怎么嘴硬的。”
阿武被拽到桌前,脸上的血混着雨水往下滴,却梗着脖子骂:“韩琛!你卖假药害死那么多人,迟早下地狱!”
韩琛突然笑了,用雪茄指着仓库角落的麻袋:“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是上个月在清迈吃了我的‘特效药’死的村民,一共十七个,我让他们来给你做个伴。”他俯身捏住阿武的下巴,“告诉我,林啸把硬盘藏在哪了?不然我让你尝尝被鳄鱼分食的滋味。”
就在这时,仓库的卷帘门突然“哐当”一声被炸开,雨水裹挟着浓烟灌了进来。叶辰握着短刀从烟雾里冲出来,刀光闪过,最前面的雇佣兵捂着喉咙倒下,鲜血喷溅在韩琛的银烟盒上。
“韩琛,你的死期到了。”叶辰的声音在雨声里透着冰碴,他踢开脚边的尸体,一步步逼近,“林啸的账,清迈村民的账,今天一起算。”
韩琛猛地掀翻桌子,雪茄掉在积水里滋啦作响。“给我杀了他!”他躲到雇佣兵身后,摸出藏在腰间的手枪,“谁杀了他,这批药分他三成!”
枪声在仓库里炸开,子弹打在集装箱上迸出火星。叶辰借着货柜的掩护灵活躲闪,短刀每次出鞘都带着风声,雇佣兵的惨叫声混着雨水的轰鸣,织成一张死亡之网。阿武趁机用藏在鞋底的刀片割开绳子,抄起地上的钢管砸向离他最近的敌人。
“硬盘在药箱夹层!”阿武嘶吼着提醒,钢管打断了对方的胳膊,“韩琛要把药卖给缅甸反政府武装,他们要用这批药换迫击炮!”
叶辰的动作顿了顿,怒火像岩浆般在胸腔里翻涌。他想起清迈医院里那些因假药失明的孩子,想起林啸临死前攥着的药瓶——那是他准备送给山区学校的退烧药。
“韩琛!”叶辰突然发力,短刀脱手飞出,精准钉在韩琛持枪的手腕上。手枪“哐当”落地,韩琛捂着流血的手腕后退,撞翻了堆在墙角的药箱,抗生素的白色药粉撒在积水里,像一场迟来的雪。
“你不能杀我!”韩琛的声音带着哭腔,“我表哥是曼谷警署的副署长,你杀了我,泰国警方会追你到天涯海角!”
叶辰捡起地上的手枪,枪口顶着韩琛的太阳穴。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砸在韩琛惨白的脸上。“林啸死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吗?”他扣动扳机的瞬间,看到韩琛眼里映出的恐惧——那是无数受害者临死前都曾有过的眼神。
枪声被雨声吞没。叶辰转身扶起阿武,从药箱夹层摸出微型硬盘,塞进防水袋里。“撤!”
两人刚冲出仓库,就听到远处传来警笛声。红色的警灯在雨幕中闪烁,越来越近。“是韩琛的人报的警!”阿武拽着叶辰往码头深处跑,“他们想让警方替他们灭口!”
湄南河上的渡轮已经鸣笛,叶辰拉着阿武跳上悬梯。船刚离岸,就看到警艇追了上来,探照灯的光柱在甲板上扫来扫去。“他们有韩琛的死讯,肯定会封锁所有港口。”阿武看着越来越近的警艇,声音发颤,“我们怎么办?”
叶辰望着河对岸的贫民窟,那里的木屋在夜色中像散落的积木。“去那边。”他指着一间挂着红灯笼的酒吧,“我认识那里的老板,他能帮我们偷渡去柬埔寨。”
渡轮靠岸时,警艇已经开始鸣枪示警。叶辰和阿武钻进狭窄的巷道,身后的枪声和警笛声渐渐被夜市的喧嚣淹没。酒吧老板是个华裔老头,看到叶辰手里的硬盘,立刻从后门拉出辆摩托车:“往北边开,穿过三座寺庙,有人在那里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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